她们顺着一条直路走下去,前方有一座茅草屋,只是房顶上的茅草快掉光了,与巫鬼域的破烂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草屋虽不堪,但院子还算整洁,除去蔬菜等饱腹用的种物,还有些奇形怪状叫不出名字的植物。
看上去那贼人在此生活许久,有将那无数英雄好汉或奸诈小人隔绝在门外的阵法之下,这里可称之为避风港了。
“何人破了老身的千绝引风阵?”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中气十足的老妇人走出,粗布麻衣也难掩它目光中的从容不迫。
她为此一点儿也不意外,钟述眠怎么也无法将她和贼人联系起来:“恕我们冒昧,此番造访是为了探寻冰沁含珠莲的下落。”
老妇人轻蔑笑了一声:“是老身拿的,你们又当如何?”
好狂妄的语气,倚老卖老么?钟述眠本意好声好气商量的:“阁下为何要做出偷鸡摸狗之事?”
“多说无益,既然是来打抱不平的,那便尽管来抢。”老妇人从发髻上拔出两根簪子似的东西握在手上。
“诶?你这贼人好不讲理。”钟述眠刚打完一轮又来一轮,她是来讨回公道的,不是来打车轮战的啊。
老妇人左右手各执一枚尖刺,在掌中打了个转,架住钟述眠的剑,随后抽出,一个跨步,朝钟述眠肩膀上随意包扎过的伤口袭去。
好奇特的武器,钟述眠闻所未闻,一边接招,一边观察。尖刺长约一寸,两端尖尖的,中间有一枚圆环套在手指上,十分灵巧。
钟述眠的剑能舞得熠熠生辉,有着游龙出海的气势,能担得起大气磅礴的名号。见过宋盛楠的刚柔并济的剑法后,她不禁感慨有人能将这沉重的兵器舞的身轻如燕。
但今日得见这叫不出名号的武器,钟述眠发觉它更为巧妙。
“师姐,注意后面。”范拾壹也没见过这等招数。
只见那老妇人的尖刺脱手,在半空中回旋,她完全没有年迈者的迟钝,跟着那打着转的尖刺闪到了钟述眠后头。
“她能利用那尖刺快速移动,尖刺在哪她就能在哪。”范拾壹揪着一颗心不敢落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愿她的提示能让钟述眠破局。
她看不出老妇人的修为,对方口中的千绝引风阵范拾壹未听说过,也许是独门秘籍。
钟述眠在尖刺即将触碰到她的那一刻,用惊鸿步拉开距离,化险为夷,顺带一脚踢开了老妇人手中的尖刺。
老妇人忽然拉开与她的距离,盯着钟述眠的脚步:“惊鸿步配上孤霄剑诀,你是丹凰派中人?”
钟述眠确认对方没有动作后,停下攻击:“正是。”
老妇人毫不掩饰嗤笑一声:“听闻丹凰派满门乃正义之士,看来徒有虚名,竟不分青红皂白,听信一面之词来找老身讨要说法,传出去让天下人耻笑!”
范拾壹确实觉得她们有些果断了,从表面来看,富商受亏的可能性更大,毕竟东西被偷了,而她们还未了解更多内幕,便被稀里糊涂哄骗上路。
老妇人的话模棱两可,丝毫不提自己闯入富商宅邸行窃之事,反而高喊自己冤枉,她的话不能全信。
“闽州城中人人皆知您盗走冰沁含珠莲一事,而我们初入此地,本着丹凰派行侠仗义之念出手相助。若您有冤屈可直说,我们定会查明,不会使为非作歹之人逍遥法外,不会使无辜之人寒心。”范拾壹道。
老妇人手中的幽蛾刺重新插回发髻:“还是你这个女娃娃说话好听,老身看在你们是丹凰派的人信你们一次,随老身来。”
她们跟在老妇人身后进了茅草屋,里面麻雀虽小肝胆俱全,被精心打理过,一尘不染。
“拿去。”老妇人扔给她一罐膏药,“可以治好你肩膀上的伤。”
“多、多谢。”钟述眠受宠若惊,明明刚才还一副喊打喊杀的模样,转眼间变得和蔼可亲。
床上躺着会一名十三岁左右的少女,脸色苍白,唯独嘴唇发青,微微翕动的双唇吐出一个字:“……水。”
“好,马上来。”老妇人端起床榻旁木头柜子上摆放的一壶水。
少女将那一壶水喝完,仍在不停喊渴,老妇人只得前去打水,待她跑了三四趟之后,少女才心满意足安然入睡。
“这是怎么一回事?”钟述眠问道。
老妇人长叹一声,娓娓道来:“这还得从老身自己的事说起。”
床榻上的少女是老妇人的孙女,小时候得了一种怪病,据说只有黔茗山顶的毓华精露方能治本。
于是老妇人孤身前往黔茗山,在每日的清晨收集一滴,用了一年时间才攒够半瓶,但足以入药。
她回去时,遭受了玻洛派的围堵,逼她交出毓华精露。玻洛派的人自知拳脚上不是她的对手,便用了他们最擅长的毒。
老妇人杀出重围,却被他们放出的毒蛇咬伤,她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去找掌门。
玻洛派的毒在江湖中出了名的置人于死地,掌门束手无策,只能用灵力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