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落在案上未竟的文书上，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你觉得我们真的帮得到阿川吗？”

“谁知道呢？”

青姝抬手揉了揉微酸的眉心，目光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批注，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笃定，“但总归是要做些什么的，总不能让他一个人扛着。”

“……”

江婉莹沉默片刻，抬眼看向青姝，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我们想为阿川打造一个安稳舒适的家，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你倒是奇怪，竟然没站在徐寒衣那边。”

青姝重新拿起狼毫笔，笔尖在墨砚中轻轻蘸了蘸，目光落在文书上，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

“如果到时候师父来了，你愿意和师父和平相处吗？”

江婉莹望着青姝的侧脸，语气满是认真道。

“妹妹还说不累呢，都开始说胡话了，快去歇着吧。”青姝头也未抬，笔尖在纸上沙沙游走。

“你若是不愿，师父就更不愿了，你也不想阿川为我们走在最前面的同时，还要为这些事分心吧？”

江婉莹语气沉了沉，目光紧紧盯着青姝。

“……”

青姝笔尖一顿，墨滴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黑影。

她抬眸看向江婉莹，语气平静无波：“这话妹妹说给徐寒衣听就是了，我并不仇视她，她只要不想着独占秦郎，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知道了。”

江婉莹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回案上的文书。

许久。

随着房门被轻轻推开，带起一阵微风，林川和白芷并肩步入房间。

江婉莹与青姝几乎同时抬头，目光齐齐落在林川身上。

“让娘子久等了。”

林川快步走近案前，脸上带着明显的歉意。

青姝轻轻摇了摇头，眼底漾起一丝促狭：“秦郎看着消瘦些了，平日里还是应当注意身体才是。”

说着，她抬手将案边一盏温着的灵参茶往他面前推了推。

“……”

林川嘴角抽了抽，目光在那盏参茶上落了落，有些无奈地笑道：“哪有娘子说的这么夸张。”

“就是，阿川气色好着呢。”

江婉莹说着，脸颊微微泛红，下意识地抬手拢了拢鬓发，目光在林川身上转了圈，又很快移开。

“我看还是妹妹的气色更好一些。”

青姝眼尾扫了江婉莹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

“……”

江婉莹脸颊红晕更甚，却没再说什么，只是垂眸用指尖捻起一张散落在案边的纸，假装整理文书。

“过段时间我亲自下厨，让娘子尝尝我的厨艺，可好？”

林川眉眼间带着几分笑意看向青姝，语气里满是温柔的期许。

“到……到时候再说。”

青姝耳根微微发烫，避开林川的目光重新拿起笔，笔尖在纸上顿了顿才落下，方才那点促狭早已不见踪影。

“行，那我等着娘子。”

……

苍生圣地外。

一位白衣如雪的女子静立在结界外，周身气息清冷淡漠。

她面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术法光晕，看不清容貌，唯有一双眼睛，透过那层光幕直直望着里面，眸光深邃，像是藏着未说尽的千言万语，又像是覆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霜。

“话说这林川啊，从小就天赋异禀，有一次从河边洗完澡上来，恰巧一少女从旁边经过，那少女一眼便相中了他，此生除了他非嫁不可。后来，二人青梅竹马，慢慢长大，突然，这一天，村子里来了一位绝世剑仙……”

“欸，你说同样是人，那林川为什么就这么命好，拜了整个青鸾大陆如今最强的修士不说，身边还有一个这么厉害的道侣。”

“可能是他上辈子拯救了世界吧，这辈子来青鸾大陆享福来了。”

“兄台此言差矣，正所谓福祸相依，思琴楼楼主此举看似轰轰烈烈，实际上绝对会惹恼了徐仙子，你觉得徐仙子会惯着她吗？那林川日后能有好日子吗？”

“嘶，好有道理，你说这次各大势力前来观礼，徐仙子会不会出面，然后……”

“我觉得很有可能！”

……

四周，说书声与议论声交织在一起，如潮水般在人群里涌动。

“川儿……”

徐寒衣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呢喃，握着长剑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剑鞘上的纹路几乎要被捏进掌心。可下一刻，她又猛地松开手，指尖微微发颤。

她没有再看结界内一眼，转身便融入了往来的人流中，只留下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消散在嘈杂的人声里。

……

明月皎皎，星光点点。

青姝房间内，烛火摇曳。

“呼，总算把今天的任务完成了。”

林川将手中最后一本批阅好的文书摞在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