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鼎:“……”
我凭什么谢你?
像是猜到裴鼎的心思,沈清棠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裴鼎,“毕竟我此举要是顺利,裴县令的政绩会很好看。”
裴鼎:“……”
这女人,还是这么讨厌。
当晚,沈清棠从睡梦中惊醒。
她似乎听见了爆炸声。
春杏听见动静,掌灯,“夫人,你没事吧?”
沈清棠掀开床帐,问春杏,“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就‘轰!’一声那种。”
春杏点头,“听见了。很大的声音,像是平地起惊雷。夫人,那声音应当离我们很远,你别怕!我会保护你。”
沈清棠摇摇头,下床,推开门走到院子里,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是安城所在。
是季宴时在攻城吗?
她的心提了起来,再无睡意。
希望季宴时能平安归来。
希望没有无辜者丧命。
春杏忙拿了个驱蚊虫的药包追出来,给沈清棠系在腰上。
药包是向春雨配的,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没有蚊虫能近沈清棠一米范围内。
她们主仆没住在军营,而是住在城里最好的客栈。
客栈里大半都是大乾人。
沈清棠像是出了国,又像是没出。
盘城地广人稀,客栈盖的大,只要肯出银子,就能住独院。
春杏正想劝沈清棠回屋,倏的站直身子,目光锋利的望向盘城城墙的方向。
是有西蒙驻军的城墙。
沈清棠注意到春杏的警惕,猜测道:“怎么?西蒙人开始攻城了?”
春杏点点头又摇摇头,“很有可能。听不真切,只知道动静不小。”
沈清棠不习武,没他们耳力好,但是,不难猜到会发生什么。
安城的动静都能传到这里,惊醒她一个普通人,更能惊动二十万西蒙驻军。
秦征要做的除了死守盘城之外,还要拖住西蒙驻军,不给他们去回援安城的机会。
沈清棠静静地站在院子里望着天上的月亮,听着不太清晰的呐喊声,思考着还能做点什么。
春杏知道沈清棠担忧王爷,也不好再劝她。
只是进屋,把冰盆端出来放在沈清棠脚边,又重新拿了些硝石倒了水放进水盆摆在卧房中。
沈清棠没站很久,很快在院子里的凉亭中坐下。
让春杏拿来纸笔,开始写写画画。
写一会儿,起来站一会儿。
就这样一直到天蒙蒙亮。
沈清棠把纸笔收起来,吩咐春杏,“收拾东西,咱们走!”
“嗯?”春杏茫然的看着沈清棠,“走?去哪儿?不是说今日去看水泥行不行?”
沈清棠从自己写完的纸中抽出一份,“这是水泥配方,一会儿你抽空送到军营给秦征。咱们回北川带上火焰去安城。”
“啊?去安城?”春杏皱眉,“夫人……”
沈清棠摆摆手,“听我的,放心,我不会拿自己安危开玩笑。还有,咱们的行踪要保密。”
春杏犹豫了下还是点头。
她如今是夫人的人,得听夫人的话。
秦征一直到太阳出来,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营帐。
身上的铠甲上,满是血污。
营帐里候着的小兵,伺候秦征脱铠甲。
秦征张开胳膊,目光下落,恰好看见桌上的信。
“哪来的信?”
“沈东家让人送来的。”
秦征脱了铠甲,打开信看了一眼,除了一张造水泥的原材料配比表就还有一张写了水泥用途的纸。
他也没多想,打着哈欠抬脚迈进浴桶,吩咐伺候他的士兵:“你去找守城兵,把昨日在城墙下做的水泥砖给我拿回来。另外在看看墙上涂抹的那块水泥干透没?”
士兵回来时,秦征已经睡着了,他不敢打扰就把水泥砖放在桌上。
秦征没睡多久就被叫了起来。
西蒙军又开始攻城。
确切的说一半攻城,一半往国内撤。
秦征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西蒙军回头,二话不说,穿上铠甲骑上战马再次出城。
等他再回来时,天空中只剩下月亮。
秦征回到营帐,看见桌上的水泥砖,拿起来扔在地上。
因为是试验品,水泥砖并不大,但是很有份量,因为沈清棠往模具中倒水泥前放了两根铁片做了个小架子。
秦征扔的时候,稍稍用了点力。
本以为小砖头会四分五裂,没想到只是先触地的角破了一点儿。
秦征十分惊讶,把水泥砖捡回来。
还没有巴掌大的小砖头竟然这么硬?
秦征想了想,又冲出营帐,到了城墙根。
他握拳在刷过水泥的墙面上砸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