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寒光闪闪的短戟,斜倚老樟树,嘴角勾出一个“果然如此”的弧度。少年今日一袭玄青劲装,腰间红绦垂落,像一截被风吹动的火焰。他抬眼打量榜文,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恰好让周围人听得清清楚楚:
“叔,您这是嫁侄女,还是发包工程?七月初七嫁,七月三十封神——合着我小师妹是嫁妆,邓晨是包工头?”
他话音未落,身旁几个师弟没忍住,“噗嗤”笑出声。白山耳力极好,胡子抖了抖,却没回头,只抬手在空中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白樟见状,笑意更深,低声对师弟道:“看吧,老爷子这是把‘终身大事’四个字,写成了‘终身大项目’。”
子时,老樟树下,月光像一捧碎银。白日的喧嚣早已沉入夜色,只剩虫鸣与远处更鼓。邓晨猫着腰,从袖中摸出一物——半截白萝卜,顶端歪歪扭扭刻着“雷部急急如律令”。他左右张望,确定无人,踮脚靠近榜文,深吸一口气,对准第一行“出嫁”二字,狠狠按下——
“啪!”
汁水四溅,朱砂混着萝卜渣,在红榜上晕开一片狼藉。邓晨迅速补刀,用指甲刮掉“出嫁”二字,又在空白处刻出“封神”两个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