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拽,竹纸哗啦啦散成满地白鸽。墨云风弯腰去捡,声音却稳:“哪一位师祖?”
“还能有谁?三十年前把掌门印扔井里、说‘道不可立教’的那位玄清真人!”玄诚子抖着嘴唇,“他最恨别人说‘道教’俩字!当年他听小道士喊一句‘咱们道教’,直接把人发配去后山挑三年大粪!”
说话间,山门处已出现一道白影。那影子看似慢,实则快,像被风吹送的一片云,眨眼便到了灵官殿前。众人这才看清:玄清真人一袭月白粗布道袍,洗得发白,却自有一股清气。须发皆银,偏偏面皮光嫩,眼角连褶子都不多,活像太上老君怀里那只刚出炉的仙婴。
他手拄一根青竹杖,杖头系一只拳头大的红葫芦,葫芦肚上穿了七枚铜钱,一步一响,叮叮当当,恰似行走的账房先生。
玄诚子当场膝盖一软,土遁符“噗”地自燃,冒出一股辣眼睛的蓝烟。墨云风一把拍灭他袖口的火:“师兄莫慌,邓居士也在,他必有……”
话音未落,玄清真人已抬脚踏进门槛。老道眼皮微抬,目光像两粒浸在冰水里的黑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