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童谣声飘进车厢:
\"得不得,看河北,
铜马帝,坐不稳。
绿林郎,穿龙袍,
不如田间老黄蒿——\"
\"吁!\"车夫猛地勒住缰绳。只见七八个总角小儿正在街边跳格子,每跳一步就唱一句。有个扎冲天辫的小丫头最是起劲,手里挥着根柳枝当令箭,枝头还系着块破绿布——活像面缩水的更始军旗。
薛桂\"噗\"地笑出声:\"这帮小崽子倒会编!\"
\"嘘——\"白芷突然变色,指着街对面。两个羽林军士兵正醉醺醺地晃过来,腰间佩刀叮当作响,官帽歪戴得活像两尊门神喝多了酒。
童谣声戛然而止。小童们一哄而散,唯独那个冲天辫丫头临跑前还冲军士扮了个鬼脸,柳枝\"不小心\"甩到了其中一人脸上。
\"反了天了!\"醉军士刚要发作,突然脚下一滑——不知哪个小混蛋撒了满地皂角豆。两个军汉摔得四仰八叉,佩刀飞出去老远,正好插在个卖卜的卦摊前。
墨云风道长眯眼一瞧,乐了:\"好卦象!刀插离位,火克金,正应了童谣里的'铜马帝坐不稳'。\"
邓晨掀开车帘,却见街角阴影里蹲着个卖饴糖的老汉,正低声教几个孩童续唱:\"...铜马帝,跑得快,龙椅没坐热乎就...\"
\"喂,老人家!\"邓晨刚开口,那老汉就麻利地收了糖担子,眨眼间钻进了小巷。只剩地上用糖稀写的\"河北\"二字,被几只蚂蚁爬成了支离破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