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不上场吧。”裴液想了想,“晚上咱们回剑院可以弈剑。”
“我现在肯定打不过世兄啦。世兄变得好厉害。”姜银儿笑,“我今日下午在南擂甲字有一场,打完后面还要再打两场。世兄是不是没仔细读册子。”
“哦对。”裴液一拍额头,他这两日有些昏昏,“虽然是鹤榜先比,但凫榜也要打。”
虽有些违背直觉,但确实是羽试在先,鳞试在后,或者说,其实两者是同时开始,只不过凫榜人数更多,所以前期过程更长。
四月初七,羽鳞开始的第一天,有意争夺鹤榜名位的宗师们就会在冬剑台上一决高下,这个过程持续三天,而与此同时,鳞试的前半段将会在周边的大小擂台上进行,开始人数的筛选。
“你说仙人台给发的小册子吗我都还没翻开。”裴液笑,“那个是怎么排的”
“我在新榜上列位五十三,要先和榜外的一位侠士打一场,然后看胜负,仙人台会再给我分配对手。”姜银儿擦了擦手,从小包袱里取出小册子,“总之这几天我打个十几场,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有机会和世兄打一场。”
裴液望向广大的冬剑台,今日天朗气清,不似那日风雪了,即便遥隔甚远,也能望得清楚。
场上空空荡荡,东边仙人台的十余位羽检和长史似乎仍在整理准备。
裴液转头:“那我今日是不是也有”
姜银儿道:“当然有啊,按排期的话,世兄应当比我要早些。”
裴液也掏出自己的小册子:“我不会是在上午吧,我瞧瞧——昨日我问仙人台羽检了,他们怎么说我不用急”
“世兄真是忙得一点时间没有。”姜银儿低头翻开册子,“我给世兄讲一讲羽鳞试的规则好了。”
裴液笑着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所以我第一时间来找最靠谱的银儿。”
姜银儿微笑,她认真起来确实像个板正的先生:“首先世兄要知晓,羽鳞试后修者所得的名次,不是直接由战绩得到的,而依然是由仙人台评定的。盖因人数实在众多,胜负关系容易混乱,因此羽鳞试后,仙人台会在考量所有对阵场次之后,出一份新榜,以之为今年之夏榜。”
裴液点头。
“今年羽试共二百三十三人,其中在榜者一百六十三人,不在榜者七十人。因取在榜者后七十人,与榜外七十人一一比试,先以‘中间折,首尾对’分配对阵,待胜负出后,再按结果重新分配排名。如此三轮之后,重新定下在榜之七十人。
“而后再进行第二轮,此新七十人会与剩下九十三人混合起来,分配对阵。由此重新确立鹤榜排名。”姜银儿道,“其中还有一些细处的规则,譬如若胜你之人最后确认的排名高你二十名及以上,那么你可以在这名次差距内挑选一人再比一场。”
“是极。若祝哥首轮就碰上明姑娘,那也忒倒霉——不对,祝哥能不能进这新七十人里还未可知。”
姜银儿好奇:“祝真传刚刚从这里过时还问世兄了,我说世兄既不在修剑院,也没跟明姑娘一起,他说你肯定是跟太子殿下一起。原来是真的。
“世兄,你在修文馆里跟太子殿下待一天做什么读书吗”少女想了想,“只剩两天,还是练剑好些吧。”
裴液沉默地看着这张干净的脸,深刻地感受到了自己身为兄长的责任,并且感觉自己和她之间差的那短短一岁多在此时化作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一端叫做大人,一端叫做少女。
于是他点点头,淡声:“差不多吧。”
“差不多”姜银儿眨着眼。
“嗯。”
“……”
“……”
“接着讲你这个。”裴液伸手一指她小册子。
“哦。”姜银儿乖乖低下头,认真道,“鳞试……鳞试基本的规则也与羽试相似,只不过鳞试的人远远多出羽试,凫榜九百人,今年与会者有约六百人,榜外则已照例选出了九百人。
“因此鳞试从一开始就混合起来,再分到大小擂台上比试。”姜银儿牵了牵少年袖子,令他站起转身,往朱雀门前巨大的广场望去,指道,“世兄瞧,共分为东南西北四个擂区,每一擂区又有甲乙丙丁四个小擂,共十六擂。胜则升擂,败则降擂,仙人台会根据胜负关系不停重新分配,一轮轮打下去,直到把确实弱的筛下去,确实强的露出来。
“之后,新得之凫榜九百人,再进行定位之比。”姜银儿道,“因为分擂可以区分出谁能入榜、谁应出榜,但显然瞧不出前一百名、乃至前三百名之间的高低。”
“哦,是这样。定位之比也是九百人混着打吗”
姜银儿摇摇头:“凫榜定位之比,是分级来的,就像爬梯子一样。
“首先是后三百名与中三百名,两组相混,重新比过
“然后所得新的中三百名,与前面二百名——也就是第一百到第三百——相比斗。
“再然后是新二百名,与他们前面五十名——也就是凫榜五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