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主任,你怎么了?”
袁茂生此时的脸色很难看。
曾行长将装着厚厚现金的牛皮纸袋塞进了抽屉里,并锁好。
“怎么?咱们俩什么交情?有话就说嘛。”
看着如此厚的牛皮纸袋的份儿上。
曾行长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冲他撇了撇嘴,示意他尽管开口。
“曾行长,我没事儿,刚才突然有点儿胃疼,瞬间又不疼了,老毛病,不碍事儿。”袁茂生掩饰道。
他总不能说老子刚才在心里骂你丫的。
“没事就好,十人九胃病。那也得小心点,胃口太好也不行,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吃,容易吃坏胃。”
曾行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袁茂生知道他话中有话,实则是在影射他帮卓家办事,定是得了卓家的好处。
于是他郑重又迟疑道:“曾行长,我是老领导一手提拔起来的。”
“从我当年在山村里当个小小的赤脚医生开始,是老领导把我调进了公社的卫生保健院。
后来又是老领导把我调进了市卫生局。再后来,老领导把我调到了地区,换了个部门,离开了卫生系统。
我如今的地位都是老领导给的,所以,别说敢拿老领导的好处,我就是为老领导去死,替他分担风险也在所不辞。”
他说得义正言辞、大义凛然。
说完,便冷冷地斜视着对方。
让见惯了江湖风云的曾行长着实有些吃惊,心里差点儿就升起了愧疚之心。
曾行长,大名曾心怀。
据说当初他出生的时候,这名字是他爷爷起的。
家中千盼万盼,好不容易盼到一个孙子。
想着他将来能当官,并且是当个心怀天下的好官。
所以,就给他起名曾心怀。
可惜事与愿违,他的心里不仅没有怀天下,还一肚子坏水。
倒也与他名字很贴近:真心坏。
上高中的时候,曾家发生了变故,一场车祸夺走了他父母的性命。
也不知道是谁将这件事传到了卓永生的耳边。
当时卓永生的妻子身体不好,总是怀不上儿子。
于是卓永生觉得,做点善事,为自家积德行善,便开始资助曾心怀。
一直供他到大学毕业,并亲自为他安排工作,直接将他安排在一个县银行当信贷科长。
一个大学毕业生,也不是金融专业,对业务能力完全外行。
却直接被分配到了银行信贷科,还带了长。
一时间,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他有大领导当背景,人人都巴结他。
于是半年不到,老行长退休,他被提拔成了新行长。
工作了几年之后,卓永生又将他调上了地区,也就是南城市,在国内最大的银行当行长。
按理说,曾心怀受到卓家的照顾,仅次于卓家的亲儿子卓然。
如今卓永生出事,他应该焦急万分,奔走去营救才是。
虽然卓永生被带走调查是罪有应得。
但是作为卓永生提拔和亲手培养起来的人,至少总应该过问过问卓永生的事吧?
但是曾心怀没有。
他不关心,并不是因为他有多正义要与邪恶划清界线。
而是单纯的觉得卓家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便忘恩负义地想撇清关系。
反倒是袁茂生心急如焚。
为自己也为卓家,他暗中托关系打听事情如何了,卓永生如何了。
他觉得自己有义务、也有必要去见一见卓永生。
一是为过去的栽培与提携之恩做个告别。
二是想探听虚实看看事情是否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无论出于何种目的,他都觉得自己比这个曾心怀的人品好太多了。
“行了,袁主任,你也别这么看我。”
曾心怀笑呵呵地帮他添茶。
“老袁呐,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觉得我这个人无情无义、过河拆桥是吧?”
“其实我也想救卓叔啊,可是我告诉你,我只是银行行长,我能做什么你说说看?”
“我是能去巡视组手中抢人,还是能进京去为卓永生翻案?又或者是造伪证?”
“你也知道的,卓叔在南部这么多年做了什么,岂是你我二人翻案就能翻得成的?”
“别到时候不仅救不了他,还把咱俩给搭进去,你敢说自己是干净的?我敢说我是干净的?”
“我曾心怀并不是那么没有良心的人,我是想着卓叔反正已经这样了,我们为什么不能保存保存自己呢?”
“将来卓家的人在落难中需要救济,咱们还可以暗中帮助,给口饭给人家吃,不冷眼旁观。”
“这么一来也就报答了卓叔当年的资助之恩、栽培之恩,你说是吧袁大主任?”
看着曾心怀说得眉飞色舞,像是在讲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