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看父亲,只对远处的郑晨笑了笑。
郑晨在机场上等了一个多小时,直到云辉驾驶的歼击机安全降落才离去。这之前,她长时间地仰望着蓝天上一条雪白尾迹前的那个银点,听着歼击机引擎闷雷般的轰鸣声,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飞在天上的是她班上的一个小学生。
郑晨最后看望的是赵玉忠。在河北平原上那片平坦的麦田上,冬小麦已全部播下了,郑晨和玉忠坐在地头,太阳在天空中暖洋洋地照着,身下的土地也是暖暖的软软的,像母亲的怀抱。后来太阳被挡住了,他们抬头看到了玉忠爷爷那张庄稼人的脸。
爷爷说:“娃,这田地可是有良心的啊,你真出了力气,它就给你收成。我活了这么一把年纪,觉得最实诚的也就是这田地,为它流汗,值。”
看着这片已播种的田野,郑晨长出一口气,她知道,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可以放心去了。她想让自己享受一下这最后的轻松,但一个沉甸甸的牵挂仍压在心头挥之不去。开始,郑晨以为这牵挂来自肚子中的孩子,但很快就发现不是,她的挂念远在三百公里外的北京,在那八个孩子身上,他们正在国家的心脏学习着人类历史上最艰难的课程,学习着他们几乎不可能学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