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说这番，亦是真情流露。

她虽心中对陈元有意，更从楚樱等人口中，已然知道陈元与柳依依之间的一些事，但是她身为女帝，有些事情必须再三权衡。

包括个人感情。

她对陈元有意，亦知陈元能感受到这些，但是身处其位，她要考虑的事情很多。

身为一代女帝，有时需将这些儿女情长暂放一边。

女帝曾想过，有一天她可以不当这个大乾天子，然后真与陈元不管世间流言真正在一起，哪怕陈元与柳依依前面有婚姻关系，她亦不会在乎。

但是她此时不挑起重担，又有何人。

曾经被视为唯一继承人的顾云奇，称帝才没多久就遇到如此变故，而余下有资格可以承继王位者顾云河虽算一个，但是其人的表现，根本难以服众不说，更是难堪大用。

其他拥有皇室血统的子侄辈之人，目前尚未发现可挑大梁与执牛耳之人。

若大乾皇室，真有一个人有经天纬地之才，她很乐意退位让贤，问题是现在真的难以找到这样一个人。

顾清音心很累。

而这些话，更是无人可以倾诉，包括陈元她亦不能。

月容郡主不知女帝心事，听了方才一番言论后，只觉这是身为帝王该有的霸气。

“陛下说得极是。”

“陛下乃当今天子，如何行事，岂容他人非议。”

陈元这时亦难知女帝心事。

他听了女帝方才一番言论，只认为这是女帝乃是显露帝王本色。

“阿姐说得太好了。”

“但我要与阿姐提个醒，为帝者当恩威并施。也许这是我身为帝师，给阿姐提出的第一条建议，万事皆讲刚柔并济。”

女帝闻言若有所思。

“小弟是说我的一些行为，太过于激进，甚至不尽人情？”

“但不知如何恩威并施？小弟可否说得更加具体一些，也好让我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做，既然你未忘自己是帝师，今日我自当向你讨教。”

此话一出，让不得离开的月容郡主有些尴尬。

“陛下，陈师，你们讨论得乃是至至大之事，我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合适？”

月容郡主虽说是瑞王养女，算得上与皇室有关，但是此时陈元与女帝说得这些，她从原则上说依旧无资格听。

一直以来整个大乾王朝，从上至下都是等级森严，甚至儒生当道以后，这种现象更加严重，凡事都被条条框框限定。

直到先帝即位，他一直立志欲要重兴道门玄法，一些情况才稍有改观，但是依旧没有排除多少代这下积累的结果。

这些儒生的教条，只要按照规定去做，可能不会犯错，但是长此以外只会令一个王朝失去生机。

整个大乾王朝，其骨子内早已死气沉沉。

这些非短时间就能改变。

女帝这时笑着表示。

“月容，有些事你听了也无妨，因为一些事情，从王兄开始就决意要做出改变，就好比朕身为女人，却登基称帝，亦是开了先河，所以今日你听这些，未偿不可。”

月容郡主诚惶诚恐。

“陛下，这样真的好吗？”

女帝这时告诉月容郡主不必紧张，既然陈元都可唤其阿姐，而她亦称陈元为小弟，就表示这里并无外人。

“你虽是瑞王养女，但是亦应称我一声姑母，朕方都唤你为月容，你难道没有感觉到？”

顾清音想要改变，今日正好就从月容郡主这里开始。

许多事乃是上行下效。

若皇室都墨守成规，坊间的人又如何贯彻落实，唯有先从皇室做出改变，才能起带头作用。

陈元这时正了正身形。

“阿姐说得极是，一些老规矩确实有不合理的地方，需要改变。”

“既然阿姐是你姑母，你有好的建议，亦可现在与阿姐言说。”

说完。

陈元转身看向女帝。

“阿姐，我并无他意，如何恩威并施乃是帝王权谋，我只能提供建议，如何做到这一点，我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说要阿姐因地制宜，但是往后朝廷从上至下，都要广开言路，我就不得不老生长谈了。”

月容郡主当下会意。

“陈师的意思，这个广开言路之举，是从开始吗？只是我一直深居王府，不知有何建议可提。”

陈元听后脸露微笑。

“这是自然的事情，像月容郡主这般深居简出，又怎知外面之事。所以小王爷这番被派出去，除了宣传以外，实乃起一带头作用，只有王室之人都到下面走动，并了解民间，才能真正为陛下带回来自坊间的真实消息，而非只停留在大臣们的奏章之上。”

陈元这一提议，可谓直击痛点。

他说得这一弊端，又何止大乾王朝，从来皇帝了解外面的窗口，皆来自大臣上报的奏折。

而这些儒生最惯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