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华夏特有的忧患意识(2 / 3)

是‘粮食多收多得’。

反之,若是二者之间的价差,还维持在曾经那三十钱左右的收购价、五十钱左右的零售价,那老百姓再怎么拼命种地,也是不可能靠种地过上好日子的。

算笔账,其实一切就都一目了然了。

——在过去,你在渭北的一百亩地,年产粮三百五十石,去了税赋还剩三百多石;

过冬留一百多石,卖出二百石,按每石三十钱,能卖六千钱;

来年开春,过冬粮食吃完了,这六千钱却只能买回来一百多石粮食。

一个冬天都吃了一百多石粮食,春、夏,外加秋收前的半个秋天,这一百多石粮食,就免不得要多喝几顿稀的,少吃几顿稠的了。

还有,卖粮所得的六千钱,全拿来买粮吃了,其他的家庭开支,自然也是能免则免。

衣服

缝缝补补又三年;

油盐酱醋

能不吃就不吃,实在不行,也尽量少用。

同样的情况,放在刘荣官营粮米后,情况却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还是渭北的一百亩地,还是三百多石的到手产出,还是一百多石留着过冬,二百石凑整卖出。

按照少府内帑恒定的,每石二十六钱的收购价,这二百石粮食,你卖了五千二百钱。

比过去的六千钱少了八百钱;

不过好消息是:这五千二百钱,足够你在来年开春后,从少府内帑买回一百七十多石粮食吃。

二百石,仅仅只缩水为一百七十多石,而不是过去那样的一百一、二十石;

足足多了五十石粮食,旁的不说:饿肚子是肯定不会的了。

隔三差五吃一顿稠的,甚至咬咬牙,隔几年给老婆孩子扯块布、做个新衣裳,也是能展望一下的了。

又或者,还是省着吃、吃稀的,油盐酱醋倒是能正常用了。

甚至于,逢年过节沾一顿荤腥!

如此明显的生活品质变化,老百姓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呢

粮食官营,所直接带来的生活水平进步——那再直接不过的,多出来的五六十石粮食,怎么会让老百姓感受不到呢

答案是:认知。

对于老百姓而言,很多事情,都是没有太过于复杂的解释的。

他们理解不了,自然也接受不了太复杂的内应外由。

尤其是对这个时代,文盲率近乎百分百,尚还极度愚昧的底层民众而言,太过复杂的原因,甚至会显得有些不真实。

好比种地。

某一年大丰收,你说是因为今年风调雨顺,雨水富足,天气也给力,老农或许会含笑点头;

但必然会符合一句:上苍仁慈,年景好。

反之,某一年大欠收,你说是风不调雨不顺,又是洪又是旱,不是刮风就是下雨;

那老农就会摇头叹息,说上一句:老天爷不给活路啊……

放在粮价上,也是同样的道理。

这些愚昧的民众,无法理解市场供需关系,无法理解粮食价格,为什么会在大丰收是下降、大欠收时上涨;

对他们而言,这只是一种现象,是一种客观现实。

即:大丰收了,粮商们就要压价了;

大欠收了,粮商们就要哄抬粮价,让老百姓吃不起米了。

至于粮商们为什么这么做,是什么影响了粮商们制定的粮食收购价、零售价,他们无法理解,也不感兴趣。

他们只会在临到头是祈祷:但愿今年秋收后,粮商们能出价出高点、来年开春后,市面上的粮食能便宜点。

祈祷应验了,他们也根本顾不上为‘祈祷应验’而庆幸,只是堪堪维持住生计;

一旦没应验,他们也同样顾不上为‘祈祷没应验’而挫败,只能赶忙进行补救。

如吃树皮、吃泥土,亦或是卖田卖地,卖儿卖女。

明白了这些,再来看刘荣搞出来的粮食官营,在老百姓心中的形象、地位,或者说是让老百姓切实感受到的感觉,也就是一目了然的了。

——早些年,粮食收购价、零售价,在三十钱、五十钱之间浮动,偶有波动,老百姓基本无感;

偶有大灾之年,粮价不受控制的暴涨,老百姓也只当是时运不济、运气不好,碰上了个倒霉事儿。

而在粮食官营后,粮食收购价、零售价,被风别焊死在了二十六钱、三十钱,且绝不波动!

老百姓依旧无感。

至于每年莫名多出来的五十石粮食,以及明显宽裕了些的腰包,明显能多吃一些的油盐酱醋,他们也只当是老天保佑、太宗皇帝遗德,亦或是所谓的‘文景之治’使然。

或许;

或许有这么一代人。

他们在幼年时期,经历了太祖高皇帝年间,关中米价八千钱每石,百姓民易子而食的惨剧;

在青少年时期,见证了吕太后在位年间,粮价的长期阴跌,以及不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