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2 / 3)

又迫切想要证明自己,就只能通过浮于表面的搞排场、搞形象工程,来维持自己可怜的体面了。

而刘荣,与历史上的汉武大帝最大的一处不同,也恰恰在于此。

——刘荣的皇位,并非是靠旁人挣来的。

不可否认,窦老太后的首允、默认,馆陶主刘嫖的‘不捣乱’,都是刘荣能得以继承皇位的关键因素。

但也只是关键因素,而非决定性的核心因素。

真正让刘荣有资格继承皇位的,是皇长子的身份,所赋予的法理资格,以及刘荣自己做出来的成绩,在先孝景皇帝那里得到的认可。

至于窦老太后、馆陶主刘嫖,在刘荣得以继承皇位的过程中,做出的贡献不能说没有,却也仅限于:没捣乱,没坏事儿。

而历史上的汉武大帝,则是窦老太后、馆陶主等人合力扶上的皇位;

若是失去这些人的帮助,哪怕这些人不捣乱、不坏事儿,汉武大帝也几无继承皇位的可能。

这一点不同,就使得刘荣和历史上的汉武大帝,在面对这些人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呈现出两种姿态。

刘荣面对窦老太后,是纯粹把人家当长辈、当‘东帝’来尊敬,且对人家的窦氏外戚照顾有加,主打一个合则两利,分则两害;

虽然张口闭口‘皇祖母’‘孙儿’,但实际上,双方几乎是以平等地位交流。

——至少在政治身份层面,祖孙二人是近乎平等的地位,只是多了一层祖孙的亲缘长幼。

虽然刘荣仍旧隐隐低老太后一头,但考虑到吕太后‘珠玉在前’,刘荣也总还能抬起头说话。

面对馆陶主刘嫖,那更别提了——刘荣心情好了,照顾窦老太后的面子,叫一声姑母,皮笑肉不笑的聊两句;

心情不好了,说刘嫖两句,批评刘嫖一番,也没什么大不了。

虽然在亲缘层面,姑侄二人长幼有序,但在政治层面,天子刘荣为君,太长公主刘嫖为臣。

论亲缘,刘嫖大,论君臣,刘荣大。

二者结合,刘荣仍旧稍大一头。

反观历史上的汉武大帝,面对窦老太后——太皇太后对天子,稍低一头,祖母对孙儿,又低一头;

再加上皇位,都是窦老太后替汉武大帝挣来的,再低一头。

三者结合,汉武大帝面对窦老太后,那纯粹就是被压得抬不起头,只能跪着说话。

面对馆陶主刘嫖,也差不多。

虽然论君臣,能压刘嫖一头,但多出一层‘丈母娘和女婿’的长幼关系,以及同样承人家一个‘替朕挣来皇位’的人情,汉武大帝面对这位姑母,也照样不怎么抬的起头。

以至于历史上,才刚入宫不久的卫子夫,被馆陶主刘嫖一个‘外人’欺压,差点给折磨致死,汉武大帝也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究其原因,不外乎那一句:吃人最短,拿人手短。

人家替你挣来的皇位,你就别想着凭皇位压制人家。

人家要的,你得尽力满足,人家不希望看到的,你得尽力避免。

一旦没做到,比如搞出来个建元新政之类的东西,把人家给惹恼了

——罚你在太庙面壁思过都是轻的!

要不是娶了个好媳妇,废立天子也未必不会成真!

说到这里,刘荣和历史上的汉武大帝二者之间,最本质的差距,也就很明显了。

刘荣出身‘正’,得位‘正’,所以有底气;

在面对窦老太后、馆陶主刘嫖时,刘荣虽然仍旧要以晚辈自居,但总归是能凭借天子的权势,来尽可能维护自身利益,以及宗庙、社稷的利益。

但历史上的汉武大帝,出身、得位皆‘不正’,所以根本没底气;

在面对窦老太后、馆陶主刘嫖时,汉武大帝非但要以晚辈自居,甚至就连唯一能指望得上的天子身份,都是人家替你挣来的。

故而,什么维护自身利益,什么宗庙、社稷的利益,对即位初期的汉武大帝而言,都是绝对意义上的无稽之谈。

——对窦老太后、馆陶主刘嫖予取予求,然后熬死人家再说,才是汉武大帝唯一能走通的路。

事实上,历史上的孝景帝废太子刘荣,立汉武大帝刘彻,也同样是无奈之举。

哪怕后来,汉武大帝成了‘汉武大帝’,证明了孝景帝眼光没错,但也依旧不得不承认:废太子刘荣,是孝景帝迫不得已之下,才不得不做的无奈之举。

没办法。

实在是栗姬,以及栗姬背后的栗氏外戚上不得台面,加之历史上的太子刘荣,也同样有些上不得台面。

若非如此——但凡太子刘荣有一丁点可取之处,孝景帝也不可能废黜已经及冠的太子刘荣,转而去立年仅七岁,且必然会被窦老太后压制的汉武大帝。

就好比如今这个时间线。

栗姬依旧是那个栗姬,依旧让刘荣苦不堪言,度过了极其痛苦、郁闷的十几年;

栗氏外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