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年沧海桑田,时过境迁,这里的繁华早已经一去不复返。
刘谋的车队缓缓行至一处高坡,眼前豁然展开的,正是他魂牵梦萦的河套平原。
刘谋记得看过的典籍中记载:“这里曾经被称作‘塞上江南’,北境自己的鱼米之乡。
黄河如带,水网纵横,稻浪翻滚千里,麦菽扬起金色的波涛。
村落炊烟袅袅,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是大汉北疆最丰腴的粮仓,是无数将士用血肉守护的明珠。”
可如今,明珠蒙尘,粮仓已毁。
视线所及,唯有无边无际的荒芜。
曾经精心修筑的灌溉沟渠,被黄沙与枯草填埋,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土垄,像大地身上一道早已结痂的丑陋伤疤。
远处,依稀可辨的田埂轮廓,证明这里曾经存在过井井有条的阡陌。
但现在,只有稀疏的,低矮的野草在风中瑟瑟摇曳。
几处残破的土墙,是昔日村社的遗迹,黑洞洞的窗口,像骷髅的眼窝,绝望的望向苍天。
一阵风吹过,卷起的不是稻花香,而是刺鼻的尘土和衰败的气息。
远处,有几个匈奴人的毡帐零星散落,几群瘦骨嶙峋的牛羊在贫瘠的草甸上艰难地啃食着草根。
他们逐水草而居的习性,并未让这片需要精耕维护的土地焕发生机,反而像一场掠过后的蝗灾,只留下更大的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