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了无数被各地大医院宣判“死刑”或束手无策的重症患者从四面八方涌来。
秦洛的身影如同高速运转机器上的核心部件,在各个危重病床间穿梭。
他神情专注而沉静,与周围弥漫的焦灼氛围形成鲜明对比。白大褂的下摆随着他快速的步伐微微扬起。
整整一天,他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精密仪器,已经连续处理了三十二例棘手的重症。
此刻,他正站在一张病床前。
床上躺着的是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却透着军人特有刚毅的老者。
他叫倪老,一位从抗美援朝战火硝烟中走过来的老兵。
岁月和战伤在他身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尤其是那双腿,在朝鲜冰天雪地里落下的严重冻伤和弹片伤,年轻时还能勉强支撑,但年过八十后,神经和肌肉彻底失去了活力,已经在轮椅上度过了整整五年。
病床旁,一位气质温婉、眉眼间带着浓浓忧虑的中年女士是他的女儿倪若兰。
“倪老,放轻松。”
秦洛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
他指尖捻着几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在老人膝盖、脚踝周围几个特定的穴位上,快如闪电般刺入。
动作行云流水,精准得令人叹为观止,没有丝毫犹豫。
银针入穴,秦洛的手指并未离开针尾,而是以极其细微的幅度开始捻动、提插。
一股温和却异常坚韧的力量,透过银针,如同涓涓细流,又似无声的惊雷,缓缓渡入倪老枯寂多年的腿部经络。
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浑浊的眼球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微光。
“呃…”一声极低沉的、仿佛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哼声。
紧接着,在倪若兰和黄为民院长紧张得屏住呼吸的注视下,倪老那双如同枯木般搭在床沿、早已失去知觉的腿,竟然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这微小的颤动,却如同石破天惊!
秦洛眼神专注依旧,手下不停,银针在他指间仿佛有了生命,引导着那股复苏的力量。
几针下去,不过短短几分钟。
他缓缓收手,将银针逐一取下。
“倪老,”秦洛的声音带着一丝鼓励。
“您试试看,慢慢屈一下膝盖?不用急。”
倪老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腿,嘴唇哆嗦着。
他似乎在调动全身的力气,去唤醒那沉寂了五年的肢体。
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终于,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那盖在薄被下的膝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生涩的僵硬,向上…屈起了一个微小的角度!
“爸!您的腿!您的腿能动一点了!”
倪若兰捂住嘴,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声音哽咽着,充满了巨大的惊喜和不敢置信。
倪老没有看女儿,他的目光死死锁在自己的腿上,眼眶迅速泛红,一层浑浊的水汽弥漫开来。
这位在枪林弹雨中都未曾掉过一滴泪的老兵,此刻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喉结上下滚动,发出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
他猛地伸出枯瘦但依旧有力的手,一把抓住了秦洛正在收拾针具的手腕!那双手,布满了老年斑,却带着一种能捏碎钢铁的力量。
“小…小神医!”
倪老的声音沙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带着滚烫的温度和沉甸甸的分量。
“我…我这条腿…五年了…五年了啊!我…我以为…这辈子…”后面的话,被汹涌而出的老泪堵了回去,化作无声的颤抖。
那紧紧攥着秦洛手腕的力量,传递着一个老兵最深沉、最朴素的感激和震撼。
“倪老,别激动。”
秦洛轻轻拍了拍老人青筋虬结的手背,语气温和而笃定。
“这只是开始。经络刚通,气血运行还很弱。您先试着少走几步,让腿脚慢慢适应这股‘活’过来的劲儿。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我开个固本培元、温养经络的方子,配合着来。三个月,”他看着老人泪光闪烁的眼睛,给出一个清晰的承诺。
“三个月后,您定能丢开轮椅,重新走起来!”
“好!好!好!”
倪老激动得说不出更多的话,只是连连点头,抓着秦洛的手依旧不肯松开。
“秦医生!谢谢!真的太感谢您了!”
倪若兰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从随身的名牌手包里飞快地掏出一张烫金的黑色银行卡,双手递到秦洛面前,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
“这是我们全家的一点心意!密码是六个零!请您一定收下!您救了我爸的腿,就是救了我们全家啊!”
秦洛看都没看那张价值不菲的卡片,只是微微侧身,避开倪若兰递卡的手,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倪女士,不必如此。治病救人,是医生的本分。这卡,您收回去。”
“这…秦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