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便是畏水。”
我定了定神,道:“看来你是处心积虑要算计我……”
“不错。”
这时,画舫忽然一阵晃荡,我连忙运功稳住下盘。那沉默的四名黑衣人蓦地一起发难,四道寒光利器迅捷且酷烈,我手无寸铁,只得展开轻功身法左闪右避,奈何画舫空间有限,四人又均是一流高手,身法灵动剑走偏锋,兼之画舫晃动的越发剧烈,尚没正面交手我便感觉不妙。
我这个不妙的念头刚起,事情就真的不妙了。随着一道剑光和咔嚓声响,画舫忽然断裂开来,冰凉的河水瞬间侵入软鞋。这一来,我更加惊慌,挥掌逼退迎面而来的剑锋,另一人的软鞭急攻下盘,我脚下一滑差点跌进河里,遂即另一道剑光又贴面而至,我急忙仰头弯腰……
于是,我成功的掉进河水里。
最后的一丝意识便是秦淮河的水里有隐约的香甜之气,或是六朝金粉的胭脂凝成亦未可知。
有关容疏狂死亡的消息似乎是一夜之间传遍江湖的。对于这件事,江湖朋友一致认为:她是死有余辜,她胆敢背叛天下第一庄,若不死,反而要令人奇怪了。
江湖上每天都有无数的流言蜚语,有真有假,半真半假,不可全信,亦不可不信,大家道听途说以讹传讹,最后变得面目全非,当事人若不幸听见了,气量小的只怕要七窍生烟吐血而亡,气量大的也要他哭笑不得。
林晚词此刻的表情就有些哭笑不得。
她坐在晚清楼的雅阁里,两只耳朵把四面八方的消息听得滴水不漏。这些流言固然把御驰山庄说得神乎其神,天威难犯。但是,倘若她对面坐着的人是艳少,那就要另当别论了。即便是她这样向来冷静自若足智多谋的人,亦难免有些窘迫尴尬。
“我已传令本庄天字组的风影使,让他们全力追查消息的来源,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她望定艳少,用一种安慰的口吻说道。
艳少没有说话,他的脸色很平静,看不出丝毫喜怒哀乐,一双深沉的眸子越发深不可测。
林晚词又道:“以疏狂的武功,江湖上能杀她的人并不多,或许是遇上什么事耽搁了……”
艳少挥手打断她,道:“一切都有可能。”
“楚先生这话,莫不是也是怀疑我?”林晚词不确定的说道。
“你确有杀疏狂之心。”艳少直言不讳。
林晚词静默一下,方才道:“不错,但那是以前的事了。”
她停了一下,望定窗下的秦淮河,继续说:“人的情绪会随时间和境遇的改编而发生变化。以前我不喜欢她,想杀她,也是被逼无奈,现在自然没有这个必要,此一时,彼一时……”
艳少不动声色地问道:“此时如何?彼时又如何?”
她不答话,过了好一会才叹道:“彼时,她叛出本庄,本该按庄规处置,但我们得罪不起楚先生,亦无计可施……”
艳少露面不耐烦的神色:“林小姐,你若真觉得得罪不起我,就该对我说实话。”
林晚词微微一怔,随即微笑道:“我连那张藏宝图都双手奉上,先生何以仍不相信我?”
艳少忽然笑了笑,道:“我有两件事请教林小姐,请据实以告。”
“不敢欺瞒先生。”
“第一,三年前,碧玉峰上林少辞公然拒婚的真相。第二,昔日在姑苏,疏狂中毒的真相。”
林晚词不语,沉默有顷,忽然道:“三年前,少辞与风净漓已有肌肤之亲,为了对风净漓负责,他只能拒婚。至于这第二个问题——”她停了一下,道:“风净漓去姑苏找容疏狂,确实是出于我的授意。这本是一石二鸟之计,既可以除掉容疏狂,又可以逼走风净漓,可惜……”
她微微仰首,呼出兰花般的气息,黯然叹道:“可惜在这世界上,没有人能真正掌握一个计划的全部细节。”
艳少微微蹙眉,道:“林小姐为何要这么做?”
林晚词看住他似笑非笑,道:“我若不这么做,楚先生又如何娶得娇妻?说起来,先生应该多谢我才是呢。”
她说完莞尔,唇边绽放三月丽春的明媚笑容。
艳少静默片刻才道:“林小姐真是绝顶聪明——”
林晚词嗤笑一声,接口道:“聪明有什么用?容疏狂自幼蠢笨寡言,最大的优点不过是勤奋,可是,几个师兄弟们事事都顺着她,带她上山捉兔子采野花……他们从不和我玩,小时候,我以为是因为我的病,长大后,我才知道不是……他们不和我玩,是因为他们的那些小把戏从来都骗不过我……”
艳少点点头,道:“男人面对太聪慧机敏的女人是有些怯意的。”
林晚词宛如新月的面上升起一抹绯红,在阳光下越发显得妩媚惑人,唇边略带笑意:“那都是些须眉浊物,楚先生乃是冲淡高超之人,自然不会……”
她说着忽然住口,几近透明的脸上越发嫣红如胭脂。
艳少看着她,不由得心里一动,轻咳一声道:“你们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