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庄园寂静无声,只有路灯在地上投下孤寂的光晕。
严初九赶到的时候,左右看看,没有发现安欣的身影。
在门口附近找了好一阵,这才在三四十米开外的路边上,发现一辆机车歪倒在草丛里。
安欣瘫在机车侧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严初九借着惨白的月光,看到她身上穿着一件黑色机车皮衣,左侧腹部的位置颜色深谙,湿漉漉地反射着光!
那,明显是大量血液渗出来的痕迹!
“安欣!”严初九冲过去,小心地扶住她冰冷的肩膀,“你这是怎么回事?”
安欣艰难地抬起眼皮,看到是他,紧绷的神经似乎松懈了一丝,但身体却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先……先带我离开这里……”
“好,你撑住!”
严初九不敢耽搁,小心地避开她受伤的腹部,将她打横抱起。
入手处一片湿冷黏腻,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他心惊肉跳。
安欣的身体软软地靠在他怀里,脑袋无力地枕在他肩上,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严初九抱着她,几乎是用跑的,回到庄园放到平房的床上。
只是看着她浑身血污,奄奄一息的模样,严初九的心又揪了起来。
“你伤得这么严重,必须去医院,我现在送你……”
“不!”安欣猛地抓住他的手腕,眼神带着偏执的坚决,“不能去医院……初九,帮我……就在你这里处理……”
“你疯了?!”严初九又急又气又担忧,“你身上受的是刀伤!流血这么多,不去医院会出人命的!这可不是逞强的时候!”
“不,我是医生,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的身体状况!”安欣忍着剧痛,声音却异常冷静,“初九,你,你听我的,我的车上有急救箱,里面有我需要的一切东西……快去拿!”
她的眼神带着恳求,还有深藏的恐惧。
严初九知道自己拗不过她,而且这会儿时间也不等人,所以再不啰嗦,赶紧跑了出去。
招妹也明显感觉到安欣生命垂危,围在床边焦躁地打转,时不时用鼻子轻轻蹭一下安欣垂落的手。
严初九出去后将机车扶起来,推进了庄园,然后锁上门。
将机车推到平房不起眼的角落停好,拿下急救箱,他就快步回到床边。
“安欣,现在该……怎么弄?”
“你先打开来。”
安欣指挥他打开,里面赫然是极其专业的急救物品,远超普通家庭药箱的范畴!
有小型的缝合包、一次性无菌手套、局部麻醉剂、生理盐水、纱布、绷带等等。
“帮我…把皮衣和里面的衣服…脱掉…”
安欣虚弱地指挥着,冷汗已经浸湿了鬓角。
严初九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震荡。
他小心地帮她拉开皮衣的拉链,动作尽量轻柔。
皮衣下是一件紧身的黑色打底衫,此刻左侧腹部已被鲜血完全浸透,紧紧黏在皮肤上。
当他要把血衣从下往上脱的时候,牵扯了安欣身上的伤口,弄得她脸上的痛苦神情更浓,甚至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严初九被吓到了,忙停了下来。
安欣提示他,“用,用剪刀,剪,前掉!”
严初九忙找到剪刀,将那件血衣在中间的位置,从下往上剪成两半,里面那边也没有例外。
一片耀眼的雪白肌肤,骤然暴露在灯光下。
安欣的身材极好,有容乃大,腰肢纤细!
细嫩如玉的肌肤,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然而,这原本堪称完美的胴体上,此刻却布着数道狰狞的伤口!
最深的一处就在左侧肋下,皮翻肉绽,深可见骨,仍在不停的渗着鲜血。
猩红的鲜血与雪白的肌肤,形成强烈而刺眼的对比,充满了脆弱与暴力的诡异美感!
严初九没心思关注别的,只在乎她的伤势,忧心她的生死!
“安欣,这,这太严重了?里面的器官可能都损伤了,听我的,还,还是上医院吧?”
“不!”安欣的声音因疼痛而发颤,但语气仍然坚定,逻辑也清晰,“肋下最深的那道伤口…必须缝合…其他…清创包扎…你,按我说的来。”
严初九深吸一口气,认真的听她指挥。
从戴无菌手套、大面积消毒、到冲洗伤口、辨认组织……
“现在…打利多卡因…局部浸润麻醉…”
安欣让严初九拿起麻醉剂和针管,甚至精确地用手指虚点伤口周围需要注射的区域。
严初九小心地给她进行皮下注射,一双手很稳,但内心波涛汹涌。
平时衣服都不会补的他,现在竟然给别人做手术,你敢信?
麻药打下去后,像打窝一样要等生效,房间里只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