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中,安欣跨上机车,水珠凝结在黑色皮衣上蜿蜒而下。
在严初九也跟着坐上去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眼神要比来时安定了一些。
孤军奋战,与有人作伴,明显是不一样的。
安欣以前从不懂什么叫安全感,现在却多少感觉到了一些。
“抱紧我!”
安欣拧动车把,引擎发出一声低吼!
严初九这一次没有犹豫,手臂稳稳地环住了她的腰。
机车撕裂雨幕,在湿漉漉的公路上疾驰。
严初九隔着湿冷的皮衣,能感受到她身体紧绷的线条。
风声、雨声、引擎的轰鸣在头盔里交织,却奇异地盖不住墓园里那沉重真相带来的窒息感。
杜文娟…杜文珍…错位的墓碑,被顶替的冤魂。
安欣母亲那张温婉照片下的刻骨恨意,像冰冷的针,扎在严初九的心上,也彻底刺破了他与安欣之间那层因船上暧昧而生的薄纱。
此刻,他们不再是若有若无的钓友,不再是试探靠近的男女。
他们是背负着血债、站在同一条复仇战线上的战友。
这层关系的转变,沉重而冰冷,却也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密相连!
安欣的车速比来时更快,仿佛要将所有压抑的情绪都发泄在风驰电掣之中。
严初九没有阻止,只是收紧了手臂,无声地传递着一种“我会陪着你”的力量。
有时候沉默比情话更管用,毕竟行动是最好的答案。
当机车驶到市人民医院的停车场,停到严初九的角斗士旁时。
安欣熄火,摘下头盔,看向下车的严初九。
此时的雨势仍然很大!
严初九已经浑身湿透,头发贴在额角,嘴唇有些发白,高大的身形在冷雨里显得有几分狼狈。
那双总是带着点不羁或戏谑的眼睛,此刻却盛满了从墓园带回来的沉重!
这模样,让安欣的心头莫名地揪紧了一下。
严初九首先开口,“安医生,那……我们后天见?”
刚见面没多久就要分开,又或许是终于有了一个战友,安欣突然有点舍不得。
这一次,她的嘴巴明显就和身体一样诚实,“不,你这样湿着回去会感冒的。”
严初九垂眼看了眼湿漉漉的身上,十分直男的说,“没事,你也知道,我这身体,相当扛造……”
“别嘴硬,跟我来!”
安欣的语气恢复了惯有的清冷,但少了几分疏离,多了一丝不容置疑!
不等严初九回应,她已经转身朝后面的职工大楼走去。
严初九愣了一下,看着她的背影,湿透的皮衣更服帖,也更勾勒出她纤瘦却挺直的腰背线条。
他仅仅只犹豫了半秒钟,便赶紧跟了上去。
角斗士孤零零地停在雨中,暂时被主人遗忘。
招妹…没来!
……
安欣现在虽然还在停职之中,但她医生的职位仍在。
国外留洋回来的高资历女医生,待遇自然不会太差。
职工大楼与医院是隔开的,但有一道门可以出入。
里面环境清幽,像个商住小区,明显比普通打工人宿舍的档次高多了。
安欣用门禁卡刷开单元门,带着严初九进了电梯。
在十二楼停下之后,她打开了1202的房门。
一个宽敞、整洁、充满现代简约风格的一居室呈现在严初九眼前。
米白色的墙面,浅木色的地板,线条流畅的家具。
客厅连接着开放式小厨房,落地窗外是城市的雨景。
整个屋子布置得一丝不苟,透着主人严谨的个性,但又不失品味。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冽的香薰味道,混合着一点点消毒水的气息——那是属于安欣的独特印记。
“进来吧,不用换鞋。”安欣侧身让严初九进屋,指了一下客厅旁的一个磨砂玻璃门,“你先去冲个热水澡,我给你找衣服。”
自然的语气,仿佛严初九不止是朋友,而是个经常留宿的……
严初九则是有些局促的站在玄关前,雨水从身上滴落,在地板上留下痕迹。
他看着光洁的地板和简约的家具,感觉自己像个闯入精致世界的野蛮人,与这里格格不入。
安欣很快从卧室出来,手里拿着一件大t恤,以及一条休闲短裤。
见严初九还傻站在那儿,不由愣了下,“你呆着干嘛,去洗澡啊!我这没有男人的衣服,这些都是我的,你将就一下吧!”
严初九也不挑,接过柔软的衣物,“谢谢。”
安欣没应声,只是径直进了房间。
严初九不再磨蹭,身上湿嗒嗒的确实很不舒服,赶忙进了浴室。
浴室同样干净整洁,设施齐全。
不过环顾四周一阵,并没有看到男人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