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和离书的那一刻,周正脸色更苍白了。
他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是他的字迹,没错。
可是,他为什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他怎么可能会写和离书?
绝无可能。
周正抿着唇,嘴唇颤抖着为自己辩解:“王爷,这,这不是下官写的。”
柳韵神色平淡:“白纸黑色,官府备案,难道还能有假?”
“王爷,这就是知府大人所写。”
“您可以比对字迹。”
见柳韵如此笃定,周正更慌了,他身子颤抖着:“王爷,下官没有写这些,真的没写。”
但是……
比起柳韵的证据确凿,这些辩驳实在是太单薄。
顾沉看过和离书,当即拍板道:“既然五年前就已经和离,那柳家自然就不算在周正三族之内。”
周正急了,他落得这个下场,柳韵那个贱人功不可没。
所以,他可不想柳家能逃脱。
但是,和离书在,还是五年前的,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其他的法子。
只能愤愤的瞪着柳韵:“贱人,你个贱人。”
柳韵丝毫不为所动。
顾沉一拍桌子:“肃静。”
随即,当堂宣判了周正:斩立决。因为已经和离,故而夷两族,父族和母族。
北梁历史上,被判夷三族的案子,几百年间就只有一起。
如今的周正,是第二起。
虽然只是一个真定府的知府,但所犯事情,罄竹难书。
杀人放火,私采矿藏,买官卖官,奴役百姓……
甚至,他还叛国,养私兵……
全都罪无可恕。
周正身子一歪,他想再为自己争取一二。
但是,他自己都知道,他这是夷三族的罪过,且都证据确凿,还如何争辩?
尤其是叛国文书……
他想说,夷三族的罪责,必须要三堂会审,必须要皇上亲口……
但是,顾沉手里有尚方宝剑。
上斩昏君,下诛佞臣。
可先斩后奏。
周正身子颤抖着,而后双眼翻白,直接晕了过去。
侯耀身子也微微颤抖着。
他竟不知道,知府大人竟然这么……不怕死。
贪财恋权就算了。
怎么还叛国?
幸而,他并没有掺和其中。
只有刘家村这个案子,他实在贪心那藏宝图,才和知府大人搅合了一段时间。
本来还想着,也算趁机抱上了知府大人的大腿……
幸而这大腿还没抱完。
老天爷保佑。
这哪里是抱大腿啊,这直接是送命啊。
虽然,他现在也被判了斩刑,但族中之人并未被连累的丢了性命。
已经是万幸了。
像知府大人,夷两族……
根儿都没了。
顾沉雷厉风行,很快就处置了周正和侯耀。
真定府内其他官员,都沉默不敢说话。
生怕被顾沉盯上。
毕竟,跟着这样的上司,他们也都不干净啊,一点儿也禁不起查。
那逍遥王手里,又是尚方宝剑,又是令牌,又是兵符的,但凡查到他们头上,还不当即就咔嚓了他们?
所有人都心怀忐忑,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全都盼着顾沉处置了周正和侯耀后,就赶紧继续南下。
不要再待在真定府了。
实在吓人。
甚至,还有官员偷偷摸摸的往外写了信。
那些信,顾沉都知道。
但他并未阻拦。
他此行,虽然是南下游玩,但途中既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就得好好管一管。
虽然,他也想好生游玩。
但这天下,毕竟是他们顾家的天下。
皇上扛起了天下,他身为皇兄,身为臣子,也不能真的全袖手旁观。
否则,皇上该蹦了。
所以,他南下游玩,适当处理一些事情。
好叫皇上知道,他此次既是游玩,也是代帝巡视。
有几封信,加急送到了京城。
第二日早朝,就有人站出来,参了顾沉一本。
给一个知府定罪,还是夷三族……
虽然那知府做的事情天怒人怨,但也不该由一个王爷,就这么草率的定下。
有了第一个参,就有第二个。
宋本昌到底没敢站出来。
毕竟,他曾经可是得了不少侯耀的孝敬,也帮了侯耀不少。
如今侯耀出事儿,他巴不得躲远点儿呢。
不过就是个远亲。
都算不得正经亲戚。
顾时坐在龙椅上,面色沉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