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没说话，他知道，这些局长都是带着工具来的，只待把九窍石人炸成碎渣；

他们要的是

"彻底解决

"，没人愿意去了解石人的过往善恶，听听它到底想做什么。

深夜，陈易躺在帐篷里翻来覆去；

帐篷外传来山风穿过松林的呜咽，混着溪水的叮咚，像极了老头刚才的咳嗽声。

他摸出手机，屏幕上是林局长发来的消息：

"听说你要处理秦岭石人？记得《礼记》里说'山川有灵，不可轻侮'。有些东西，存在即是道理。

"

他翻身坐起，借着月光翻出那沓资料。

其中一张照片背面有行小字，是考察学者标注的：

"光绪三十年大旱，石人引山民寻得暗河，救万人性命。

"

九窍石人，从来不是什么怪物。

次日天还未亮，陈易醒来发现周围静悄悄的；

起来一看，周围的几个帐篷都是空的，显然，他们已经提前过去了！

陈易连忙穿好衣服朝老君洞赶去；

山路被雾浸得滑溜溜，他走了二十分钟，远远看见老君洞前亮着几点手电光。

九窍石人周围已经被挖开了一圈，铺满了炸药，陈易连忙喊道：

"住手！

"

周局长准备点炸药的手立刻停住，转头笑道：

“哟，陈局长这是睡醒了？”

“正好，要不这炸药，你来点？”

"周局，你知道这石头救过多少人吗？

"陈易走上前。

陈易展示着手里的一沓资料，被山风掀起几页：

"民国二十九年，终南山瘟疫，石人引药农找到百年何首乌。”

“去年暴雨，石人所在的峡谷成了避难所，没让一个游客遇难。”

周局长面露不屑之色：“那又如何？”

“救过人不代表它就是个好的，或许就是一时兴致顺手而为。”

“精怪的想法和人可不一样，要是哪天它起了害人之心，不知道得搭进去多少条人命。”

“到时候，这责任可不是你我能担待得起的！”

天上，陈易的天神分身和青雷并肩而立，看着

青雷摇了摇头感叹道；

“这些人为了弄出点成绩，当真是不择手段啊。”

“一个从未做过坏事的石人，都非要置它于死地。”

陈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就是人间的现状......

青雷也不忍这石人就这么陨落，于是开口道：

“这样吧，你换套说辞，他们或许能改变主意。”

山洞前，陈易指着石人身上的九个窍孔说道：

"这九个孔，对应北斗七星加左辅右弼，是古人用来观测星象的标记。”

“石人脚下有条暗河，是秦岭的水脉节点，它是这座山的守护者！

"

队伍里瞬间安静下来，有人小声嘀咕：

"怪不得每次有人迷路都能平安无事......

"

周局长的手电筒

"啪

"地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依旧有些不死心：

"总局要的是结果！

"

陈易丝毫不让：

"它在这里数百年，比咱们所有人都懂这片山。”

“要是毁了它，日后秦岭再出现什么灾祸，所有的因果，可都要算在周局长你的身上了！

"

王局长扶了扶有些滑落的黑框眼镜；

“陈局长说的有道理，要不还是算了吧。”

年纪最大的刘局长也附和道：

“对，咱们写份详细的报告就行。”

周局长见大家都不站在他这边，又想到日后或许会因此背负大因果，撇了撇嘴，最后还是决定放弃炸毁石人。

雾散了，阳光照在石人脸上，九个窍孔泛着淡淡的金光；

老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石人身后，冲陈易挤了挤眼睛。

见氛围有些古怪，助理小朱插科打诨缓和起了气氛：

“几位局长，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咱们下山吧？”

“回去还得好好洗个澡，身上的味儿……”

就在这时，天上的青雷开口道；

“咦，有几条倭国的小杂鱼也上山了，看样子，是想搞点动作呢。”

天神分身随着青雷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见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朝山顶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