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此时碧儿已是人事不知,自然感受不到危险已迫近。这马正驰之间忽然忽律律一声长嘶,前蹄人立,马背一掀,势要将这袁承天和碧儿掀下马背。袁承天一时惊觉双手紧紧控缰,不让这马癫狂;可是他哪里知道这马儿已然毒入头脑,意识行为已然不受控制。在它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这种行为危及他人。
袁承天全力施为,极力控制住马儿的暴躁行为,可是它依旧昂首长声忽律律嘶叫,而且马蹄不停,已然涉水登山,此时立于一座悬崖之上。袁承天见它不受控制,这时才想起当时自己跃鞍上马之时,回头无意之间只见大师兄诡异一笑,当时不知何意,而今想来定是大师兄暗中做了手脚,否则这马好端端不至于忽然失常,可是现下自己该当如何,一时心中惴惴不安。
当临悬崖,马立山石。袁承天用力控辔,不知何时碧儿已幽幽醒转,只见师弟袁承天用绳索将她牢牢捆缚在他身上,不让她受到颠簸而至有危险,可见袁师弟已是将两人的生死共之。当她目光一闪,又见身当悬崖,往下探看便是粉身碎骨的不可见底的谷底,不觉心生寒意。她刚要说话,不想这马儿又忽然神情躁动,又自仰头忽律律长声嘶鸣,几乎震动山谷,回音在山与山之间来回回响。
袁承天觉得不对,忽然这马似乎被什么神秘力量控制,腾空跃起,径自向山崖下冲去。碧儿惊觉失声惊呼,一颗心几乎跳出腔来,神情骇然!她心想:莫非此次在劫难逃?于是心想也好,可以和袁师弟生死与之,也未尝不是好事;强过自己在这世间苦苦寻求那份自己永远或许得不到的爱情?于是她于这万念俱灰之时闭上双眼,仿佛于那苍茫之中又见当初的袁师弟初上昆仑派,那个月夜两个人心无所猜,同上那昆仑之巅,于那杜鹃花树下的情形!那时袁承天只有颗纯粹爱世人的心,他看碧儿如花开放,并不知人生还有许多生离死别,还有唱不完的悲离歌、说不尽的人间沧桑、走不完的人生路、杀不完的恶人头、还有忘不掉的一生的情缘!他不知人生于世多是悲苦,那有欢乐之时,便如南华真人说生死,世上无人可逃此厄!又想世上之人谁人不死?想到此处不免让人万念俱灰,所爱之人,爱而不可得,其实是离别!也许正如那诗中所道:我问道长此生苦,道长一指笑青天!请问此生谁不苦,此生偏来这世间!此去青天无多路,好教人生念故人!故人已成陌生人,相见成恨泪成灰!
袁承天身随这马儿堕下这万丈悬崖,自然不甘就这样灰飞烟灭,因为还有袁门弟子要他领导,怎么可以……风从耳边吹过,啸啸之声甚是骇人,还有山石滑落的响动,无一不叩动他的心弦。碧儿只是双手紧紧将他抱紧,此时心中再无惧意,只是想着能和袁师弟一起生死何俱,反而强似在这世上受苦受难!
袁承天于这仓卒之间,双脚脱蹬,以掌击向马颈,这样他和碧儿便脱离马背。他身在空中,似乎无可着力,忽然想到自己背后的轩辕神剑,便不加思索拔剑而出,顺手插于石缝之间,只听呼啦啦乱响,剑入石缝铮然有声——要知道这轩辕神剑可是当年洪荒之时,汉人之祖轩辕黄帝所铸,是为天下之神兵利器,杀魔诛妖,所向披靡,无人可挡其锋,乃是不世出的兵刃,凡天下所有之兵器皆要退避三舍,所以剑入石缝,自然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之事。
他和碧儿虽然性命得保,没有堕下万丈悬崖,可是那马儿却惨了,直堕下谷底传来长长的惨叫之声。袁承天心中愧疚不已,心想因我之过而害得这马儿惨死,可说我之罪之大矣!碧儿这时也是身悬半空,听到袁师弟口中念念叨叨似乎再为那马儿惨死而悲伤难过,心想:这位袁师弟从来都是这样悲天悯人,看万物皆是悲伤,独独不知道自己才是世间那个最为可怜的人!
两个人身悬半空,往上抬头可见阴暗的天空,往下是野兽横行的谷底,正是身死两茫茫,只要这长剑支撑不住,那么二人便有性命危险,落下去免不了粉身碎骨,再难生还。一时之间两个人的心都是忐忑不安起来。
袁承天虽然内功心法异于常人,可是时间久了手上的力道也是有限,他毕竟不是神仙,所以也有力有未逮之时!赵碧儿可以明显感到袁师弟已是气息不济,手腕颤斗,心想再这样下去只怕要堕下山崖,有性命之虞!袁承天四下打量寻找可以落脚之处,忽见,仿佛一个大伞,可以承受人落下安然无恙。他心中一动,对碧儿道:“碧儿,你怕不怕死?”碧儿心中一动,以为他内功心法不济要坠下山崖,心想:人生除死无大事!我又何俱哉?她便昂然道:“阿天,你问这做什么?我又是贪生怕死之人?和你在一起便死也心甘!”袁承天听得她言自肺腑,心想:原来碧儿心中一直心念着我!可是我心中却然无她,只有清儿……碧儿见袁承天久久不答,便问道:“阿天你在想着什么……”忽然惊觉,定是思念着那个千娇百媚的清出格格!一时心中黯然神伤,心想原来我不是他的唯一!我在他心中又算什么?一时悲苦,又自啜泣!
袁承天惊觉自己为何冷落碧儿,以至让她伤心难过,如果她有意外,自己可不是大罪过,想到此处,便低声求她莫哭。碧儿啜泣道:“阿天你要老老实实说,你心中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