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出手,反而显得我畏首畏尾,懦弱不堪了。他见刀来,左手以空手夺白刃的绝技擒住刀身,然后喝了声“撤”。这人也真听话,不由自主撤手丢刀,但觉力贯刀背真震得手背亦自发麻,心想:他武功果然不凡,看来是我们太过大意,先前以为我满洲勇士已是下无敌,谁料今日强中更有强中手,诚不欺我!
这是嘉庆皇帝再也看将不下去,心想:这阿济格也太过无礼,武功不如人家便行下流手段,岂是英雄所为?他断喝一声向他们一众都退下,然后缓步而至,笑道:“袁兄弟你武功非但未因奔走道路而荒废,反而精进了不少,可喜可贺!”袁承道:“多谢皇上!”嘉庆皇帝四下看看见无有旁人,嘻嘻笑道:“袁兄弟,你还叫我皇上,咱们曾经约定成俗,无人私下咱们便各自以兄弟姓名相称,你怎么反而又见外了?”袁承用手搔头,不好意思道:“皇……”他连忙打住,又道:“永杰,我一时忘了,你大约不怪我吧?”嘉庆笑道:“我目下正有求于你,又怎会平白地责怪于你,那样不合乎我的本性!”
两个人又言笑晏晏,信誓旦旦,又仿佛是多年未见面的好朋友一般,气氛也随之变得融洽,没有了方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嘉庆看着阿济格他们走远,又回头见袁承道:“袁兄弟以你之见,适才这些善扑营中的武士是否可以对付的了摄政王?”袁承早料到嘉庆此义,他只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道:“只怕不成,据我所知摄政王多铎是你的皇叔,和大行皇弟是手足兄弟,虽是庶出,毕竟有兄弟之谊,所以永杰你要对付摄政王,不敢朝中有人非议,又况且他随先帝多有功绩,当年北征xj回教作乱,便立下大功,可武功是为满洲勇士第一,而且现今他的势力遍及朝中及下州县,你不怕牵一发而动全身,祸及下,他的党羽作乱?”嘉庆听袁承言之在理,深深长叹气道:“这也正是我所顾虑,袁兄弟,不知计将安出?”袁承知道这位少年皇帝睿智成,心有地,腹有乾坤,此时只是他正是潜龙于渊,不得升腾,只待有朝一日,龙跃于渊,威震八荒;只怕他心中早有定数,现下这话只是试探于自己,自己本来于这朝堂争斗最是反感,可是嘉庆皇帝见问,自己又不可以置之不理。他想了想,道:“虽然摄政王广有羽翼,遍及朝野,其实都是乌合之众,见风使舵之人,不足为虑,只要朝中四大顾命大臣左右出击,暗暗调动兵力,再加上宫中侍卫蓄势待发,只要摄政王一入禁门,永杰你便可以全力施为,效仿当年玄武门之变!”嘉庆闻听眼前一亮,觉得袁承言之成理,而且切中要害,心中暗喜,只是这却并不能显现出来,因为这其中还有一个关键所在,因为如果无人出手制伏拿下这摄政王多铎,只怕也是无功,这自然还要袁承鼎力相助。他将自己心中这想法出来。袁承于这些朝廷之争斗本来就厌恶之极,本想推托,可是一想到这摄政王自执政以来杀害了下多少的反清仁人义士,便觉得此人如果不除,只怕将来会心生篡位谋逆之举,祸乱下也未可知。所以此时嘉庆有求于己,正是千载难逢之机,除去此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借此也可以警醒大师兄傅传书回头是岸,莫再一意孤行,否则将来必要置身于万劫不复的地步,所以还是答允这嘉庆皇帝为是。
嘉庆见袁承答允,心想有袁兄弟相助,何患不成大事,不由得喜形于色,便揽他手回到养心殿,摆上酒席,二个人于是推心置腹,无话不谈。席间二人酒酣耳热,都有些忘形。嘉庆眼光迷离,又自起当初自己一时失智让清心格格下嫁那多隆阿将军的公子——海查布——这海查布人品尚可,相貌却是不济,不可和这玉树临风的袁承同日而语,只是他虽贵为皇上,可是行为法则也要遵循满汉不通婚的祖宗之法,所以注定了清心格格今生今世也不可以和袁承琴瑟在御!那么岁月静好也只是可遇而不可求,因为世间多是恨事,非人力所为,所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袁承虽内心波涛汹涌,想起和清心一路同行,出生入死,虽极力控制自己的情感,奈何眼睛却不争气,眼泪不自禁地流下来,因为他无论如何也难禁止思念之苦……嘉庆忽然掷杯于地,语出惊壤:“袁兄弟待我除却这摄政王多铎,便自还政与民,与上官可情漂泊江湖,不再做这劳什子皇帝,处处为礼教束缚!”袁承听他出这石破惊之话,也是震惊不已,便极力劝他不要胡乱行事。其实既便他有这想法,也难以付诸行动,非但臣人不会允许,便是恭慈太后也断然不会任他胡来,因为他这是忤逆之举,置祖宗社稷于不顾,而与一个汉家女子放浪江湖,真真是有失体统!所以恭慈太后这一关他也难已逾越,更遑论那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更加是可望而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