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束手无策。朕心甚切,想太皇太后,以仁慈孝道治天下,昔者与大行皇帝佐助天下,四海咸平,母仪天下!今者有疾,朕心甚切,凡有国医之手,起死回春之能,让太皇太后无恙者,朕隆恩与赐!布告天下,咸使得之!袁承天看得一头雾气,不明所以,皇榜亦未言明恭慈太后得病症状,可见是不轻,否则以太医院中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可见症状不轻,也便是如此,嘉庆皇帝不得不出榜悬赏,以期民间高手救治,虽希望渺茫,终究还是有希望!
袁承天想到嘉庆皇帝与己有知遇之恩,竟将自己视若兄弟,不是仇雠,可是是倾心相交。自己怎么可以眼见太皇太后身命有危,而置之不理,这岂是大英雄所为?他想到此处不加思索,扯下皇榜。守护兵士见有人揭皇榜,自是有本领医好太后之症,便喜出望外,将他带入禁城乾清宫,面见当今天子。
嘉庆皇帝这些时日正自忧苦不已,因为太皇太后忽然染疾,本来只是浑浑深深不进膳,本不放在心上,便令太医开了几味消食的汤药,以为便见好,——孰料竟而一日甚于一日,非见不见好,反而饭食不进,脉博微弱,似乎便要宾天的迹象,他能不心焦?便下令太医院中太医诊治,可是并不见效,不由急上心来,便有执事太监建议贴下皇榜,悬赏天下奇人异士为太后医病,这也是无法可想之事。虽然近似荒唐,可是目下也只有此一条路可通。
这位昔日君临天下,手握乾坤的少年皇帝现在竟是愁得无法可想,正自担忧太皇太后的病症。听闻有人揭了皇榜前来皇宫,便喜出望外,抬头看时进来一少年。本来也无意外,但仔细看时竟是别后不久的袁承天袁兄弟。他本欲张口喊“袁兄弟”,但环伺四下有侍卫亲兵在侧,多是不便,便硬生生咽了回去,说道:“你们退下!”御前侍卫心生犹疑,因为他们见这少年步法轻捷,自是身有武功,生怕于皇帝不测之祸,不由说道:“皇上,还是让卑鄙护佑您左右,以护万全!”嘉庆皇帝有些不耐烦,大声道:“你们难道没听见朕适才说话,要你们出去!”众侍卫见皇上天颜震怒,知道如若再不出去,只怕皇上雷霆震怒,祸及己身,所以便鱼贯而出,再不回头。
嘉庆皇帝面带笑容,走下御书案,执手袁承天,说道:“袁兄弟,朕思念你久矣!仿佛当年汉哀帝刘欣之与董贤!”袁承天道:“你是君临天下的帝王,我只不过是草莽中的汉子,何德何能得皇上青睐!”嘉庆皇帝不以为然道:“朕自承大位以来,遍阅天下英雄无数,多是有德无能,有能无德之辈!怎如袁兄弟你仪表出于天际,英雄之气逾于先祖袁督师,而玉树临风,岳峙渊嵉当世无出其右!当初汉哀帝之刘欣亦是风姿少年,更遇着那黄门侍郎董贤,可说是英雄相惺,人间多是离恨事。刘欣死后,董贤亦受株连!袁兄弟你说世间知遇之恩莫过于这段传奇!”
袁承天见这少年天子心中亦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往事。今日他竟对他诉说衷肠,诚然是拿他当兄弟看待,心中不由起了涟漪,心想:自己袁门弟兄是反清复明,似乎水火不融,可是他不以为仇,反而视自己为兄弟!本来他们不可相融,可是嘉庆皇帝对他可是不为己甚,自己难道还有理由对他不利么?那样情何以堪,自己岂不枉为袁督师后人?人生天地间,恩怨要分明,决不可以做违心的事,那样与卑劣小人何异?
嘉庆皇帝话锋一转,说道:“袁兄弟,此次我皇阿娘病势突兀,甚是怪哉!你快去诊视吧!”袁承天心想不错,何必在此多所担误。
他们急急步入慈宁宫,只见墙壁和院中宫灯将黑夜照成白昼,每个人面目清晰可见,宫中亦有花木清香,从宫室内飘出檀香和龙涎香混合的清香浸入心脾的气味,在深夜中漫延开来,月明星郎,清风徐来,人间有梦总是不想醒,空自忧愁和无奈。宫内两端分别是永康左门和永康右门,南侧则为长信门,有宫中执事太监在职,亦有巡兵和侍卫。宫女在前引导,自广场北侧慈宁门而通过甬道直入慈宁宫。宫院之内东西廊庑,北侧直入慈宁宫东寝室。他们步入寝宫只见太后卧榻之侧丈余开外有嫔妃和多查皇后服侍在侧,不敢稍有懈怠。旁边几名年长的太医亦是诚惶诚恐,因为太皇太后但凡有了意外,他们一干太医难脱干系,定当问罪,当今皇帝盛怒之下杀无赦也是有可能的。所以他们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一样,每个人心头都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让他们呼吸维艰,任谁也不敢稍有放松!
嘉庆皇帝喝退太医和嫔妃,亦让皇后退去。多查皇后虽然犹然留下,奈何皇帝口谕已出,只有讪讪退下,虽然不情不愿,可是也是无法。嘉庆皇帝见多查皇后退去回转坤宁宫,心中才稍安。不知为何他见到这多查皇后便不禁心生反感。这多查皇后非但生性多疑,更兼语言可憎,行为处处让嘉庆皇帝着恼,却又发作不得,只因她的阿玛是蒙古的多汗亲王,在蒙古草原拥兵自重,大有可以和朝廷抗衡的架式。他只有忍辱负重,每日活在苦恼中,见到多查皇后犹如见到恶鬼,唯恐躲之不及。偏偏这多查皇后先前去恭慈太后那告状说这嘉庆皇帝不去坤宁宫就寝,似乎在乾清宫养着汉人女子,逾越祖训。以至引得恭慈太后深夜问罪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