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这阵风刚结束,承运粮草的官员就被抓进天牢关押起来。
陈观楼特意跑去刑部问了问孙道宁,为啥不关押诏狱。
锦衣卫最喜欢抓文官,对武将稍微客气一丢丢。
“世人皆知诏狱有进无出,要么死要么残。还是天牢守规矩。上面特意交代关押天牢,你可别乱来。”
文官自然要照顾文官,明知诏狱是火坑,自然不会将人丢进诏狱。天牢甲字号大牢有秩序有规矩,狱卒手脚也干净不乱来,名声早传出去了。
“什么时候过堂?”
“犯人都到了,三五天之内就会有消息。”
这是要双方对峙啊!
陈观楼了然。
回到天牢后,他先去看了看这批文官,人还有点多。一二十个官员。听六扇门的兄弟说,此次抓的人不止这几个。大部分都在西北关押受审,官职低了都没资格被押送进京。
这批犯官为首的是个叫田有福的人。
田有福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白胖白胖,看起来温和又慈祥。然而,根据卷宗记录,从这家伙的衙署搜罗出上万两的银子。他的俸禄肯定没这么多。不用问都知道,这些银子都是贪墨。
这仅仅是衙署搜出来的。
六扇门已经安排人去田有福的老家。
田有福在西北当官十几年,每年老家那边都会安排人,来来回回走几趟。他的侄儿,他的小舅子,也是常年跟随在他身边。根据调查,这两人负责洗白钱粮。这些年姓田的具体贪墨了多少钱粮,还需详查!
“田大人,幸会!”
田有福盯着陈观楼看了又看,“原来是陈狱丞!你跟侯爷有几分相似。”
“都是陈家人,一个祖宗传下来的,略有相似实属正常。田大人,天牢住的习惯吗?”
田有福明显愣了下,很意外陈观楼的态度如此平和。还以为对方要喊打喊杀,替平江侯出气。
“还算习惯!多谢陈狱丞挂怀!”
“住得习惯就好。有什么需要,尽管说。能满足的尽量满足。价目表看过了吧。我们这,讲究银货两讫,童叟无欺。需要人跑腿传话,给足钱也是可以的。”
“老夫明白了。劳烦陈狱丞特意走一趟。”
瞧!
跟文官沟通,就是要比跟武将沟通更简单。
都是千年的狐狸,话不用说透,彼此心知肚明,心头都有数。绝不会像吴赦那个棒槌似的,一天到晚瞎嚷嚷。
见过了这群文官,陈观楼又去见吴赦四人。
两伙人分开关押,根本见不到面。
“过几天就要二次过堂,几位,都准备好了吗?”
白玉书点头说准备好了。
吴赦精神不太好,枯坐在牢房里,没精打采,“陈狱丞,我听狱卒说,那帮文官都被抓了起来?”
“没错,都被抓了。就关押在隔壁。二次过堂,不出意外,可能要你们对峙。吴将军,控制好自已的脾气,第一次过堂的事情不要再次发生。”
吴赦蹙眉。
陈观楼微微挑眉,“那些当官的被抓了,你不高兴。”
“高兴,当然高兴。只是……事情貌似越来越复杂。”
“你才发现吗?”陈观楼似笑非笑,“你是不是天真的以为,只要将你们砍头,一切就能了结。”
“难道不是?”
“你别忘了,你是平江侯手底下的兵。官府刁难你们,克扣你们的粮草,本质上是在打侯爷的脸。侯爷那么大一尊大佛,
陈观楼提醒得够明显了。
果不其然,白玉书听完,脸色顿时就变了。
他们只想简简单单过堂受审,最后被判决。从未想过被卷入朝堂高层斗争的旋涡,成为斗争中最不起眼的棋子。
白玉书很急切,也有点惶恐。
“陈狱丞,那我们的处境……”
“一线生机。”陈观楼果断打断对方,“过堂的时候,管好吴将军他们的嘴。你也好好管好自已的嘴巴还有态度,诉苦就诉苦,别扯多余的。”
白玉书抓耳挠腮,“侯爷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交代。”
“轮不到你来操心!”陈观楼冷哼一声,“文官那边我去看了,田有福是个老狐狸,多年官场混迹,人家比你们稳重多了。而且底气十足!瞧瞧你们几个,好歹也是血肉堆里面混出来的,还不如人家文官稳重踏实,够丢人的!”
白玉书无法反驳。
他在西北的时候,就跟那帮官员打过交道,知道他们有多狡猾,多难缠!
想到要当堂对质,一时间竟然有些心虚,倒不是证据不足,而是底气不足。更担心官官相护。
“若他们官官相护……”
“你以为这里是西北那偏僻地方,能一手遮天吗?告诉你,在京城,没有人能一手遮天,除了皇帝!他们有人护着,你们也不缺人护着。所以,胆子大一点,将他们的罪名一条一条的列出来,不要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