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5炸药研究(2 / 4)

粉末。

路德维希原本舒展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嘴角也拉了下去。

他瞥见阿尔多那身一丝不苟的打扮——笔挺的深色外套,浆洗得雪白的衬衫,连袖口的纽扣都擦得锃亮,再看看自已身上这件沾满油污、边缘都磨得起毛的铁匠围裙,甚至裸露的手腕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煤烟,一股莫名的抵触情绪涌了上来。

两人站在一起,对比实在太过鲜明。

阿尔多身形高大挺拔,举手投足间带着学者的儒雅,仿佛刚从书房里走出来;而路德维希则矮小结实,浑身上下都透着工业时代的粗犷气息,像是刚从炼钢炉边抽身而来。

阿尔多看他的眼神里,似乎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这让路德维希心里更不舒服了。

他咬了咬后槽牙,语气算不上友好,带着几分被打扰的不悦,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阿尔多?”

阿尔多脸上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他微微扬起下巴,声音里带着刻意拿捏的优越感:“我的部门刚完成了一件足以改变战局的事。”

他晃了晃手里的小玻璃瓶,粉末在其中轻轻滚动,“特意带了样品来,让你见识见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神扫过路德维希沾满油污的围裙,语气里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轻蔑:“小心些,我知道对你们这些摆弄锤子的人来说,理解这些可能有点难——但这可是危险的爆炸物,碰不得半点马虎。”

路德维希原本紧绷的脸忽然松弛下来。

方才被冒犯的怒火像是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吹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好奇。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玻璃瓶,指尖避开瓶身的粉末,对着光线仔细打量。

那灰白色的粉末看起来平平无奇,却被阿尔多说得如此厉害,倒真勾起了他的探究欲。

他抬起头,看向阿尔多的目光里少了几分抵触,多了些专注:“告诉我,阿尔多,你到底想让我用这东西做什么?”

阿尔多脸上的傲慢丝毫未减,仿佛在对下属发号施令:“你是工程师,你的任务就是为亚历山大的军队设计新武器。”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搞清楚怎么把这化合物用得最有效——而且要快!谁也说不准国王的独立战争还要打多久。”

路德维希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已压下心头的不快。

他从来就不喜欢和阿尔多打交道。

这人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过是仗着自已那点贵族出身。

在赞赞,像阿尔多这样的老牌贵族,总觉得自已天生就比平民优越,一言一行都透着骨子里的傲慢。

等胸腔里的火气渐渐平息,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克制:“等国王从战场回来,我会想办法做出些东西。”

他顿了顿,看向阿尔多,“不过,阿尔多,要让实验成功,光靠这一小瓶可不够。你那些‘炼金术士’,真能产出我需要的量?”

阿尔多闻言,只是嗤笑一声,头昂得更高了,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路德维希,你尽管放心。”

他的语气里满是笃定,“我的人一定能造出足够的量,满足你那些实验。你只需要用我给的雷酸汞做出像样的结果就行。”

他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我盼着亚历山大陛下回来时,能亲眼看看我们部门的贡献,最好能搞一场真正的演示。”

话音刚落,阿尔多没等路德维希回应,便转身快步离开。

他走得匆忙,仿佛多待一秒都是煎熬,脸上那副嫌弃的神情毫不掩饰。

其实他心里清楚,路德维希为亚历山大的崛起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可他始终想不明白,国王为何要把这样一个满身烟火气的粗人提拔成贵族。

阿尔多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路德维希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办公室。

儿子雅各布正坐在那里,安静地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眼神里带着几分若有所思。

路德维希把装着雷酸汞的小瓶小心翼翼地放在书架最高层,确保安全后,才转头对儿子抱怨道:“那家伙真是个自大的蠢货!”

他摇了摇头,像是要把刚才的不快甩出去,“不说他了。你有什么想法吗,小子?关于这东西该怎么用。”

雅各布低头沉思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堆积如山的文件旁翻找起来。

那些文件杂乱地堆在墙角,有的还沾着墨渍和油污。

他手脚麻利地在纸堆里扒拉,很快就抽出了几张画着复杂图样的纸。

年轻人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快步走到桌前,把图纸铺开。

他指着上面的设计,对路德维希说:“父亲,您看这个。”

那是路德维希这段时间一直琢磨的步枪设计图,目的就是为了解决火弩枪机固有的防风雨问题,同时提高普通士兵的射击速度。

“父亲,您设计的那支火枪,最大的难题不就在于纸质弹药筒密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