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广场中央,接受万人敬仰,她的眼神里不自觉地染上了一层光亮,像燃起了小小的火焰。
但另一方面,父亲法扎帕夏的面容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父亲的明令指示还在耳边回响,那些语重心长的叮嘱,那些对家族未来的考量,像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她的心上。
如果为了自已和亚历山大的计划而背叛父亲,无视他的警告,她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一阵一阵地酸痛,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事实上,米卡娅非常爱戴和尊敬法扎帕夏。
或许在外人看来,以她叛逆的性格,不该对严厉的父亲有这么深的感情。可只有米卡娅自已知道,每次她闯祸后,父亲看似严厉的责罚背后,藏着多少担忧;每次她提出看似荒唐的想法,父亲看似否定的态度里,又藏着多少包容。
她竭尽全力向父亲隐瞒自已与亚历山大的往来,隐瞒那些偏离家族轨道的计划,原因之一,正是出于这份不敢宣之于口的爱与尊重。
她害怕,害怕自已的行为会伤了父亲的心,害怕看到父亲眼中失望的神色,那样的眼神,比任何惩罚都让她难受。
因此,米卡娅发现自已的心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的钟摆,在服从父亲的指令与遵从自已的判断之间反复摆动,停不下来。
一边是父亲多年的养育与家族的责任,是刻在骨子里的敬畏,沉甸甸的,让她无法轻易割舍;另一边是成为英雄的诱惑,是打破平庸的渴望,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她不断靠近。
两种念头在她脑海里此起彼伏,争吵不休,让她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仿佛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纠结的重量,压得她胸口发闷。
最终,她还是无法做出决定。
“……晚安,亚历山大大人。我会为您祈祷成功的。”米卡娅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像蒙了一层灰,她知道自已今晚再也无法理清思绪,只能先将谈话搁置。
话音刚落,这位绝色女子便立即跳起身来。或许是急于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氛围,她穿衣服的动作出奇地轻松高效。
沉默的亚历山大坐在原地,目光落在她忙碌的身影上,勾人心弦。
直到米卡娅完全穿戴整齐,转身看向他时,他才缓缓开口,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
“嗯……确实很晚了。”他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节奏缓慢,像是在思考,“所以,晚上再好好考虑一下。不过,请米卡娅小姐明天中午之前来找我。到时候我会准备好冰,我需要知道您想要的是毒药,还是其他东西。”
即使是像米卡娅这样精明强干的人,也难以承受亚历山大接二连三提出的要求——那些要求太冒险,太沉重,像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喘不过气。
因此,没过多久,只要一想到亚历山大的计划,想到那悬而未决的选择,她的偏头痛就会再次发作,疼得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着太阳穴,尖锐的痛感让她连睁开眼都觉得费力。
此外,时间早已过了午夜,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米卡娅的疲倦也像潮水般涌来,淹没了她的理智。
她强忍着打哈欠的冲动,嘴角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扬,眼角泛起淡淡的红,连眼神都比刚才黯淡了几分,像蒙了一层雾气——这细微的模样,早已暴露了她的困意。
于是,这位女士借着即将来临的困倦为借口,再次开口打断了沉默:“晚安,亚历山大大人,我们下次再谈吧。”
她的声音比之前更低了些,带着浓重的鼻音,连站姿都不自觉地放松了些,不再像刚才那样紧绷,身体微微晃了晃。
亚历山大没有反对,也没有伸手阻止。他看着米卡娅眼底的红血丝,像细密的蛛网,心里清楚,此刻贸然催促毫无意义,只会适得其反。
她现在最需要的不是施压,而是时间,是独自梳理思绪的空间。
他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看着米卡娅转身去拿衣服,看着她手指笨拙地解开礼服的系带——或许是真的太困了,她的动作比刚才慢了许多,偶尔还会不小心扯到布料,发出轻微的声响,脸上露出一丝不耐。
等到米卡娅拿起外套时,亚历山大才微笑着开口道别,同时给出两句简单的建议,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第一,明天中午之前必须做出决定,不能再拖延,时间不等人。
第二,她离开之前,必须彻底清洁自已,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以免沙赫尔察觉到异样,坏了计划。
“……”米卡娅听到第一个建议时,原本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疼得更厉害了,像是被人狠狠捶了一下,她忍不住皱紧眉头,指尖再次按上额角,力道比之前重了些。
而当听到“沙赫尔”这个名字从亚历山大口中说出时,她的眼神骤然阴沉下来,像被乌云遮住的天空,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寒光,连呼吸都顿了半拍,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不知为何,明明是熟悉的名字,从亚历山大嘴里说出来,却让她莫名觉得不自在,像是被人窥破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