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妖僧还真是奇怪,现在,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正统的和尚。”
郑毅嗦了一大口面条,有些迷茫的说了一句。
“现在是末法时代,世间正道早已开始崩塌,恶鬼穿佛衣去蛊惑人心的事儿是很多见的,不过这些和尚不但蛊惑人心,还杀人啊……”
我也是无奈的吸溜了一口面条。
“对了,张松这个人你们有没有找到?”
“没有,我们倒是找到了几个和尚烧焦的尸体,不过这里面没有张松,等等,你咋认识的张松?前几天他老婆不是死了么?”
我握着筷子的手顿在半空,放下筷子,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碗沿:“张松和我一样,都是被关在柴房的可怜人,不过现在他已经皈依那所谓的佛了。”
“你说什么?”
郑毅手中的筷子
“当啷”
坠地,面汤溅在他警服上。
“张松……
皈依了那群妖僧?”
他盯着我眼底的血丝,喉结滚动着。
“可他老婆……”
“付玲就是被他亲手逼的跳楼的,现在魂魄还在那个丰通的手里。”
我摸出烟盒,却发现里面早已空了。
金凤默默将自己的薄荷糖推到我面前,山茶花的香气混着糖纸沙沙声。
而红叶则是起身走了出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听到郑毅这么问,我也是直接就把张松欠了赌债然后逼死付玲的事儿说了出来。
“这个畜生……”郑毅也是攥紧了拳头。
“大爷的,我现在就去收集证据,非得抓到这个狗东西不可!”
“唉,这事儿我现在不是很想管,我想好好休息两天了。”
我吃了两粒薄荷糖,清醒了一下。
“殷坚,你这些年,跟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了。”
“是么,我也有这种感觉。”
我看着眼前的郑毅说完,红叶就回来了,把一包烟放在了我的面前。
我颤抖着接过红叶递来的烟,打火机火苗窜起的瞬间,郑毅也凑过来借火。
两缕青烟在面馆狭小的空间里交织,很快被窗外涌来的热浪冲散。
尼古丁顺着喉咙滑进肺里,多日未碰烟草的身体骤然一震,眼前泛起细密的金星,整个人仿佛踩在棉花上。
“慢点抽。”
郑毅伸手要夺我指间的烟,却被我侧身躲开。他叹了口气,警服袖口蹭过桌面的油渍:
“五年前,你可是能连着抽两包烟还面不改色。”
“那时候年轻。”
我吐出个歪斜的烟圈,看着它撞在玻璃上破碎。
“现在抽两口就犯晕,老了。”
“少跟我装。”
郑毅弹了弹烟灰,火星溅在牛肉面碗里。
“你不是怕累,是怕再像这次一样,差点把命搭进去。”
他突然凑近,警帽阴影下的眼睛亮得吓人。
“但你别忘了,那些妖僧手里还有付玲的魂魄,张松也还在逍遥法外,那一群妖僧要是不赶紧抓住,他们还是会继续害人的。”
我捏着烟的手猛然收紧,烟灰簌簌落在衬衫上。
红叶递来纸巾。
郑毅把警官证拍在桌上,金属棱角磕出闷响:
“局里特批了专项调查组,你只要负责提供线索。”
他压低声音,警服上的灰烬簌簌掉落。
“这次的妖僧牵扯太多人命了,你真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继续害人?”
我盯着警官证上的警徽,无奈的笑了一声。
那时的自己总觉得,只要有一身正气,就能荡尽天下邪祟。
可现在……我就算想跟以前一样,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我现在只想当普通人。”
我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薄荷糖的凉意从胃里翻涌上来。
“你从来就不是普通人。”
郑毅捡起警官证揣回兜里,起身时警服带翻了醋瓶。
“我吃饱了,等你想通了,随时来局里找我。”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看着眼前离开的郑毅,我也是站起了身,看着身边的两个姑娘笑了笑。
“走吧,网约车到了。”
出了面馆,夏日的热浪裹挟着柏油味扑面而来。
金凤径直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马尾随着动作甩得笔直,山茶花的香气里隐隐透着火药味。
红叶替我打开后座车门,白梅香混着她身上淡淡的药香。
“上车吧,坚哥。”
我上了车,后排座椅的皮面被夏日骄阳晒得发烫。
金凤靠窗而坐,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安全带卡扣,山茶花的香气混着车内空调的冷意,让这个狭小空间显得格外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