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里直接跑出来的,他手里却紧握着一把步枪。
就在这时,有一名军人跑了过来大声喊道:
“所有人都注意了,无论是现役和预备役,现在都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我们必须要阻挡他们的进攻。”
尽管防空警报还没有解除,但是有很多军人就已经离开了防空洞,他们之中有男人,有女人。
看着眼前的一幕,郭逸风立即拿起相机拍下了眼前的这一切。
“记者?sea记者?”
一个穿军装的女人抓住郭逸风的胳膊,“请出示证件。”
郭逸风亮出《环球报》的记者证。女人快速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您必须立刻前往军方新闻中心登记。战争期间所有报道需要审查。”
“到底发生了什么?“郭逸风问。
女人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
“埃及人正在强渡苏伊士运河,叙利亚坦克集群突破戈兰高地防线。”
防空洞深处传来孩子的哭声。突然一阵更剧烈的爆炸震得头顶灯泡摇晃,几个女人惊叫起来。
拉比开始高声诵读《诗篇》,声音在防空洞里回响着似乎在这个时候这成了他们唯一的依赖。
尽管防空警报回响着,但是在那些军人们离开的时候,郭逸风也逆着人流挤出防空洞。作为记者,他的位置不是在避难所,而是在前线。
东南方的天空现在被几道黑烟污染,空气中飘来淡淡的火药味。街道上只有军人在那里集结着,他们或是跳上卡车,或是跳上公交车,他们在使用一切交通工具集结着。
他拦下一辆军用吉普,出示记者证后获准搭车前往国防部。车上年轻的司机双手紧握方向盘,指节发白。
“我在西奈服过役,”
司机突然说,声音尖得不正常,说道:
“巴列夫防线……他们说那防线能挡住任何进攻……该死的现在就像是法国人的马奇诺防线一样,屁用没有。”
看样子就是这样——所有的防线在战争中似乎都没有发挥到他们的作用。到最后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那么接下来你会到什么地方?”
郭逸风看着车里的这些以色列士兵好奇的问道。
“当然是去前线。”
一个年轻的士兵在那里说道。
“我们必须要战斗,必须要竭尽全力阻挡他们的进攻。哪怕我们后退一步,我们的国家也就消失了。”
看着眼前的这些以色列士兵,听着他们的言语。郭逸风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国家可以打赢三次中东战争。
因为他们是在为生存而战。
国防部门口已经挤满记者和军官。郭逸风挤进新闻发布厅时,正好听见发言人宣布:“……埃及人使用了一种新型武器,高压水炮,冲垮了运河东岸的沙质防御工事……“
发布会现场炸开了锅。郭逸风注意到发言人背后的军官们交换着不安的眼神——这种表情他在越南战场见过,那是局势失控时军人才会露出的表情。
走出国防部时,黄昏已经降临。警报声已经停息,但城市依然半瘫痪——所有的公共车辆都被征用了。
郭逸风步行返回酒店,街上偶尔有军车呼啸而过。在某个十字路口,他看见一家人在路边点燃蜡烛——赎罪日虽然被战争打断,但仪式仍在继续。
酒店前台丹尼见到他如释重负:
“郭先生!sea代表处打来三次电话!所有sea公民被建议立即离境。“
郭逸风摇摇头:
“给我接sea的国际长途。“
电话接通后,韩惠淑的哭声几乎刺破他耳膜:
“天啊,亲爱的!新闻上说以色列开战了!你必须马上回来!”
“亲爱的,听我说,”
郭逸风压低声音,说道:
“这将是自六日战争以来最重大的新闻。我安全得很……“
“亲爱的,我怀孕了!”
韩惠淑打断他,说道:“我需要我的丈夫,我们的孩子也需要爸爸……求你了!为了我们,回来吧!”
郭逸风闭上眼睛。防空洞里孩子的哭声、韩惠淑的哀求、远处隐约的爆炸声在他脑中混成一团。当他再睁开眼时,目光落在笔记本上未完成的报道上。
“惠淑,再给我几天时间,我必须要在一线报道这场战争。”
对于记者来说,这就是他的工作,他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如果局势恶化,我保证第一时间撤离,到时候长安肯定会派遣运输机来接我们的,这里有很多sea人,而且这是我的工作。”
挂断电话后,郭逸风走向阳台。夜色中的特拉维夫罕见地没有灯光——战争期间灯火管制。但东南方向,地平线上不时闪现橘红色的光芒,像地狱之门时开时合。
他打开笔记本,就着打火机的微弱火光继续写道:
“……这场战争将以‘赎罪日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