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完全超出了你的预想。
朱兴明自以为朝政的体制,已经趋于完美。
实际上,则是漏洞百出。
更让朱兴明瞳孔收缩的是,报告提及,约在一年前,对方曾以“修建别院”为名,通过漕帮的渠道,一次性购买了远超实际用量的木料,而其中一部分,最终运输的目的地,并非其老家,而是,西泉县附近的白莲教活动区域
虽然目前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那些所谓的木料就是军械,也没有证据显示吴三桂直接参与其中,但所有的线索,都像一条条隐形的丝线,最终似乎都若有若无地指向了那个雄踞山海关的总兵。
吴三桂-献华妃入宫-华妃及其家族成为宫内宫外的潜在纽带-华妃兄长利用特殊身份经商,建立沟通关内外的渠道-渠道被用于向白莲教输送资金和军械。
一条模糊却令人毛骨悚然的链条,在朱兴明的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吴三桂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扶持白莲教搅乱中原,他好从中取事?还是与关外某些势力达成了协议,意图里应外合?
朱兴明感到一股巨大的危机感扑面而来。吴三桂手握重兵,镇守要害,若他真有异心,其危害远胜十个通天教主!
“陛下,是否立刻拿下华妃兄长?”骆炳请示道。只要拿下他,严刑拷打,不难找到突破口。
“不!”朱兴明立刻否决,目光幽深:“切勿打草惊蛇!对方不过是个小卒子,抓了他,只会让真正的幕后黑手警觉隐匿起来。”
他走到舆图前,目光死死盯住山海关的位置。
“吴三桂,”朱兴明喃喃自语。在没有铁证之前,他不能轻易动一个手握重兵的边关大将,那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动荡。
“骆炳。”
“臣在。”
“继续给朕盯死华妃兄长和他所有的生意往来,特别是与关外的联系。动用一切手段,给朕找到他运输军械的直接证据!还有,严密监控所有与山海关吴三桂部的文书、人员往来,但有异常,立刻报朕!”
“是!”
“另外,”朱兴明补充道,“加强对长春宫的监视,华妃那边、朕要知道她最近一切动静,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但要做得隐秘,绝不可让她察觉。”
“臣遵旨!”
骆炳领命而去。乾清宫,朱兴明独自伫立良久。
他发现,自己正在揭开一个可能远比想象中更为庞大的阴谋。从宫闱到朝堂,从邪教到边关,从漕运到关外,这张网编织得如此之深,如此之广。
而吴三桂,这个在原本历史轨迹中留下了“冲冠一怒为红颜”、引清兵入关的复杂人物,在这个时空里,似乎也正沿着某种危险的轨迹滑行。
朱兴明深吸一口气,无论对手是谁,无论阴谋多大,他都必须将其彻底粉碎。
他怕的不仅仅是吴三桂,而是辽东驻军。
辽东驻军三十余万,不知道其中参与了多少人。
除了一个吴三桂,是否还有其他人。还有,辽东总督田文浩,真的就值得信任么?
他自以为登基以来,革新吏治,整顿军备,清除阉党,已然将江山社稷打理得铁桶一般。却万万没想到,在这看似稳固的统治基石之下,早已被蛀虫啃噬得千疮百孔。
漏洞并非来自体制本身,而是源于人心无尽的贪婪与野心。
一个邪教的背后,竟可能牵扯出拥兵自重的边关大将,甚至可能动摇国本!这完全超出了他最初的预想。
绝不能轻举妄动,朱兴明反复告诫自己。对付吴三桂这等人物,没有铁证,贸然发难,无异于逼反重兵,届时狼烟再起,生灵涂炭,他将是大明的罪人。
必须找到确凿无疑的证据,一把能死死钉住吴三桂七寸的利刃!
然而,华妃兄长苏长生狡猾如狐,行事谨慎,常规监视难以抓到其致命把柄。必须有人能打入其内部,获取其信任,引出那批军械的来源。
谁能担此重任。
朱兴明的目光,投向了侍立一旁,如同影子般的孟樊超。
孟樊超立刻感受到皇帝的目光,躬身道:“陛下若有差遣,臣万死不辞!”
朱兴明凝视着他,沉声道:“此事凶险异常,一步踏错,便是万丈深渊。吴三桂在辽东经营多年,其情报网络绝非等闲。你要面对的,可能是比通天教主更狡猾、更警惕的对手。”
孟樊超抬起头:“陛下,臣之性命,早已许国。能为陛下分忧,铲除国贼,臣无所畏惧!纵是刀山火海,臣也去得!”
“好!”朱兴明重重一拍他的肩膀:“朕要你,扮作西北来的大商人,去会一会那个苏长生”
孟樊超曾是江湖中人,对于三教九流的门道、黑话、行事风格极为熟悉,伪装商人再合适不过。
东厂和锦衣卫连夜为其准备了完美的身份文牒、货物清单、甚至还有几个“道上”的“伙计”。其身份是经营茶马古道、往来西域与中原的巨贾“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