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福的这种变化,自然也被夏春兰给察觉到了。
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点是夏春兰始料未及的,却不曾想还有这等意想不到的收获。
原本,甭管此时夏春兰的心中究竟是怎样想的。
是否会支持张福的这种决定,但此时,在老太太的面前,她必须与张福站在一起。
因为只有同仇敌忾,才不会给老太太以挑拨关系的可乘之机。
而另一个人,却是无法这般的淡定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自然是老太太无疑了。
气愤如她,下一刻又忙不迭地咒骂道:“说你是一个贱人还真是一个贱人,不安守本分,就知道生事……”
恶毒的咒骂,来得突然又莫名。
然而,老太太满腔骂人的话那未能尽数脱口之际,就被张福给彻底地打断了。
“够了,娘,你就不要再作了!”
低沉的声音之中,饱含着浓浓的怒意。
虽然极力压抑与隐忍着,但所有的情愫还是昭然若揭。
第一次,张福斥责起老太太来居然没有任何的遮掩。
话落,老太太顿时就愣住了。
只见她嘴角抽搐,表情错愕不已。
机械地转过头来,视线自夏春兰的脸上移开之后,不可置信地落到了张福的身上。
动了动干巴巴的唇角,而后艰难地从齿缝间挤出了几个字:“阿福,你……你刚才说什么?”
震惊的声音之中,带着明显的颤抖。
而这一次,气愤如张福,所幸也豁出去了。
怒目瞪着老太太,并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
一字一句,重重的说道:“娘,你能不能不这样呀!一口一个贱人,你骂谁呢?春兰不是外人,更不是你的仇人,她是你的儿媳妇,是我张福的老婆。”
这一次,倒是论到夏春兰震惊不已了。
本能地转过头来,眸光之中闪烁着惊喜,眨都不眨地望着张福的侧脸。
柔和的视线,却是透露着一丝棱角分明的锐光。
而就在夏春兰稍有愣怔的时候,张福低沉而又充满了磁性的声音又再次传了来。
“春兰自打嫁入咱们家以来,明里暗里受了多少的委屈,我不是不知道。你做了多少过分的事,可她呢,一直以德报怨,无怨无悔的伺候着你。娘,做人不能太缺德了,适可而止吧!”
或许是因为太过于激动的原因,张福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肩膀渲染上了轻微的颤抖之感。
痛苦而又失望的目光,一直落在了老太太那张错愕不已的老脸上。
没有任何的退缩之意,更是没有移开半步。
夏春兰死死地咬着唇角,鼻子突然莫名的一酸。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泪光不受控制地在眼眶之中打着转儿。
坚如壁垒的心头,感动缓缓流淌着。
拂过之后,顿时驱散了那长久以来积压在一起的淡淡寒凉。
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了,这还是张福第一次为她说了一句公道话。
无论老太太做得有多么的过分,以前他从来都不敢说一个“不”字。
就是在张福懦弱的纵容之下,所有的委屈都得夏春兰自己独自一个人来承受。
想不到如今,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并且,这一天要比夏春兰预料的还要来得更早一些。
看来之前那些通过张贵的存在,刻意挑拨他们母子二人的细碎功夫儿如今终于见效了。
而同时,这时的张福也感觉到了侧面射过来的那抹炽热的目光了。
下意识地,他转过头来。
视线顿时不可遏制地与夏春兰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到了一处。
望着眼眶微红的她,感受到那委屈而又欣慰的目光。张福心头上的愧疚感越发地浓重了起来。
唇角向上一勾,他本能地道歉道:“对不起,春兰!”
简单的几个字,却饱含了重尤千钧般的情谊。
这么多年了,如今所有的委屈,就因为这几个字,突然有了一种阴云散尽的晴朗感。
深情款款地望着张福,夏春兰露出了一抹明媚的笑容来。
一边缓缓地摇着头,一边哽咽的道:“没事!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感动的她,此时心头上缓缓流转着一抹喜悦的幸福感。
闻言,张福挑起眼帘,深深地望了夏春兰一眼。
胸口好像是被大石压住了一般,沉重不已。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之后,他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紧紧地搂住了夏春兰的肩膀。
无形之中,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待夏春兰的身子不由自主靠过来的时候,张福压低了嗓音,却又是重重地说道:“春兰,你放心,以后任何都别想欺负你!”
以最为清缓的声音,直接烙印下了此生最为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