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样子,这些草药应该已经是被挖下来许久了。
因为周身有些蔫蔫的样子,失去了应有的水分。
赵大勇沉着目光,一抬手,将肩头上被咬碎了的衣服撕下来一大块,露出了里面狰狞可怖的伤口来。
就这一大力的撕扯之下,直接又牵动了肩头上的伤势。
下意识地,赵大勇倒吸了口凉气。
脸色变了变,虽然剧痛的滋味儿并不好受。但赵大勇依旧是紧紧地咬住了牙根儿,一声也不吭。
夏春兰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出声打扰他。
但关切的目光,却是一瞬不瞬地落在了赵大勇手中的动作上,不曾离开过。
只见接下来,赵大勇随手抓起几根草药来,放在嘴里嚼了嚼。
感觉差不多的时候,赵大勇将嚼碎了的草药吐在了自己的掌心里。
略略地扫了一眼之后,一抬手,直接将草药扣在了肩头的伤处。
“嘶!”
即便是赵大勇已经紧紧地咬住了牙关儿,但剧痛袭来之后,还是使得他紧绷的肌肉,有些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两下。
那种痛呀,就好像是将原本已经结了疤的伤口,再次硬生生地给撕了开。
不仅如此,还要在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火上浇油,灼伤之后,痛上加痛。
见状,夏春兰眸光一沉,眉头不受控制地紧紧扭在了一起。
眼中关切的神情更甚了,并带着浓浓的担忧。
赵大勇的伤势看上去很严重,这个不起眼的药草真的会有这么大的作用吗?
对此,夏春兰不禁表示很怀疑。
而赵大勇余光一扫,自是将夏春兰的表情给瞧了一个清清楚楚。
未免她担忧,赵大勇艰难地裂开了嘴,勉强地笑了笑。
不过或许是因为太疼的缘故了,使得此时他的笑,看似去有些不自然,并且隐隐还透露着一股苦涩的感觉。
“我……以前流浪的时候,总……总受伤。所以我……就会在山上采一些……采一些能止血止痛的草药,一用就可……可好使了。”
望着夏春兰,赵大勇唇齿打颤,一字一句,艰难地说道。
末了末了,他还疼得本能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眸光流转,夏春兰深深地打量了他一眼。
别看他此时说起以前经历的时候,语气是那般轻飘飘的。
但世态炎凉,人心凉薄总是多于善意。
夏春兰不难想象,这一路走来,赵大勇要吃多少的辛苦,要经历怎样的辛酸。
如今,眼见着他都已经疼到了脸色发白的地步了。
但未免自己过于担心,他仍旧是强颜欢笑的样子,夏春兰的心中不禁觉得不好受了起来。
随即,她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而赵大勇倒是没有夏春兰这般的多愁善感了。
待他感觉被撕烂的伤口上,灼得已经隐隐有些麻木了的时候,又赶忙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了。
抬起了手,“刺啦”一声,在原本就有些破烂的衣服上,又大力地撕扯下一条布来。
赵大勇想用布条将伤口给缠起来,可是他原本就受了伤,如今更是不方便了起来。
笨拙地弄了几下之后,根本就没有成功。
见状,夏春兰赶忙蹲下身来,不由分说,一把将布条从赵大勇的手中抢了过来。
就在赵大勇有些愣怔的时候,夏春兰已经开始熟练地操作了起来。
先是伸出手来,准备轻轻地将呼在赵大勇肩头上的那一大坨草药抹匀。
动作非常的轻柔,好似生怕弄疼了他一般。
此时赵大勇肩头上的伤口狰狞不已,皮肉外翻。
最早开始流淌下来的鲜血,经过了这么一会儿子的功夫过后,已经有些凝固了,一块一块的,呈现暗红色。
但是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儿,却是一点都没有减缓,不停地往夏春兰的鼻子里钻去。
即便是赵大勇自己闻到了,也觉得腥臭腥臭的,令人隐隐作呕。
可是夏春兰的脸色却是平静如水,一点嫌弃的样子都没有。
反而眉宇之间,缓缓流动着抹淡淡关怀的意味儿。
微凉的指尖划过赵大勇粗糙的皮肤,不轻不重的撩过。
顿时,一种异样的感觉在他的心头上缓缓地蔓延了开来。
一时间,就连伤口上的疼痛感都好似减缓了不少。
赵大勇低垂着眼帘,眼底涌动着一抹复杂而又灼热的精芒。
一瞬不瞬,紧紧地盯视在了夏春兰的脸颊上。
他多么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彻底地停止下来,不要再有任何的流速。
静谧的时间维度里,便只有她和他。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
只可惜,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过后。草药的碎渣子便被夏春兰均匀地涂抹在了他整个伤口上。
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