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时,陆庭深醒过来,发现身边空荡荡的,枕着他手臂睡着的人竟然不在床上。
他往洗手间看去,灯关着的。
陆庭深困意彻底消失,打开灯,房间空无一人,许轻衣的睡衣挂在椅子上,手机也不见。
心往下一坠,立时穿上衣服,打她电话。
许轻衣刚走到别墅酒店院子门外。
见陆庭深来电,意外他居然这么早醒的同时,划过接听,手机刚举到耳边,陆庭深从别墅大门匆匆走出来,眉头紧拧,面带焦急。
抬眸间,许轻衣披着他的西装外套,笑盈盈地朝他招手。
天光乍现,日光微弱。
清晨的风带着凉意。
可她无名指的戒指,却在薄雾里熠熠闪亮。
陆庭深蓦地怔在原地,眼眸深邃,似有什么在翻涌。
许轻衣推开门,走到他跟前,“戒指落在我们看日落的地方,就在长椅
她声音里带着庆幸,手上还残留着脏兮兮的泥沙,发丝被海风吹乱,微微扬起。
素颜的脸白皙清透,眼睛里亮亮的,像映着晨辉。
陆庭深心潮起伏。
手臂轻揽,将人紧紧地抱进怀里。
因为睡前做那事时间挺长,许轻衣刚出来一个来回,又徒步走了挺长一段路,腿有些软,甚至发颤。
被他一抱,索性勾住他后颈,跳到身上。
陆庭深接住人,抱回屋,在浴室给她身上弄脏的地方清洗了一遍。
只不过全程表情不太好,冷冰冰的。
将她抱回床上后,疾言厉色地说:“这里治安很差,你一个人凌晨跑出去,考虑过自己安全没有?出了事,你让我怎么办?”
他声线冷冽,沁着冰。
要换做旁人,或者说,以前的许轻衣,兴许也不敢吭声。
可她现在已经不怕他冷脸。
她知道他在关心自己。
于是凑到他跟前,讨好般地亲了亲他喉结,软声说:“下次不会了。”
陆庭深一言不发。
显然没那么好哄。
许轻衣想了想,突然拉住他手,手掌贴着他掌心,“结婚戒指丢了,总不是什么好兆头。我想找回来,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陆庭深漆黑眼眸微动,凝看着她。
许轻衣握紧掌心,鼓起勇气说:
“上次我说,认识你十五年,是真的。”
“从八岁起,就喜欢你。”
“对我来说,你是最重要,最特别的人。”
他诧异目光落在她脸庞,她说得很认真,乌黑眸子里铺满爱意,还有一往无前的勇气。
心潮汹涌。
陆庭深从来没想过,许轻衣会主动告诉他这些往事。
哪怕是在上一世,她对他说喜欢,也是在两个人的感情几近支离破碎的情况下,带着透顶的绝望,眼神冰冷彻骨。
许轻衣没注意到陆庭深异常。
她正在告白,心里也挺紧张的,攥着他的手心都出了汗。
一股脑的把很多以前藏在心里的事都说了出来。
“后来,爸爸车祸身亡……”
说到许晏平,她眼眸有些失色,声音低落。
陆庭深心里也是一紧。
许轻衣还不知道许晏平车祸的真相,若是知道始作俑者是他父亲陆时敬,现在的她,又会是何种反应,会不会恨他,离开他。
重来一回,陆庭深头一次有种心里没底的感觉。
上一世,真相来得太迟,又发生太多错综复杂的事,那时的她,已经心力交瘁,没有力气再守着往事不放。
可若是现在告诉她……
许轻衣注意到陆庭深始终沉默着不发一言,抬眸看他的同时,手被倏地握紧,他倾身吻住她,很用力,带着难以估量的汹涌情潮。
“衣衣。”
他鼻尖贴着她,深邃眼底倒映着她的面容。
“答应我,不管发生任何,都不要离开我。”
许轻衣瞳孔放大。
乌黑眼眸里,湿润缓缓积聚。
“这话,应该我来说才是。”
她埋首在他颈间,没看见他眸色愈发深沉,甚至带着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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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月假期结束后,许轻衣回到律所。
早上十点,钟意走过来,敲了敲她办公桌,“轻衣,我待会儿要面试人,你跟着一起听听。”
许轻衣应着好。
旋即拿上纸笔,跟着钟意走进会客室。
脚刚踏进去,一道怨毒的目光射在她脸上,许轻衣看过去,竟是骆桃。
她情绪没什么变化,安静地坐在一旁。
许轻衣在陆氏法务部受的委屈,当事人没提,不代表钟意会不知道。
她就是故意带着许轻衣来这个骆桃面前耀武扬威的。
自己带的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