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在陈远脑子里涌出,在剧烈的震惊中,陈远来不及多想,但他清醒明白一点,一旦结束挂职返回江东接受处理,那意味着自己仕途命运的彻底毁灭和终结,即使不能敲了饭碗,背上这个大污点,今后在仕途上也绝无可能再有任何发展和进步的机会。
陈远脑袋继续嗡嗡响,浑身麻木,耳边又传来领队的声音:“根据江东省有关部门的通报,西北省相关部门已经通知了西州市和凉北县主要负责人,凉北县的丁晓云书记会安排车送你去西州机场,同时凉北那边会给你买好西州飞金城的机票,到金城后,你先去西北省挂职干部管理办公室办理相关手续,办完手续后直接回黄原……”
陈远没有说话,此时他的身体在剧烈颤抖,脑子里一片空白,内心交织着复杂的感觉:惊惧、愤怒、失望、绝望……
领队挂了电话,陈远仍把手机放在耳边,呆呆木木地站在那里,眼神直勾勾看着前方,心乱如麻。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柔软温热的手轻轻把手机从陈远耳边拿开。
陈远缓缓转过头,丁晓云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边。
丁晓云此时的神情看起来很沉重很严肃,又带着巨大的惋惜。
其实从调查组一来凉北,丁晓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只是她没有想到,对陈远的处分来的这么快这么严厉,这让她感到无力而又无奈。
虽然无力无奈,但丁晓云还是被这个处理结果激怒了,但出于某些因素,这激怒她不会在陈远面前表现出来。
“陈县.长,我接到上面的指示,现在送你去西州机场。”丁晓云轻声道。
虽然此时的丁晓云看起来很平静,但她的胸口在不停起伏。
“丁书记,我……这……就要走?”陈远看着丁晓云喃喃道。
“是的。”丁晓云点点头,“车已经准备好了。”
“丁书记,我……我就要这样……这样离开凉北?”说这话的时候,陈远心里涌出无限的悲凉。
丁晓云抿抿嘴唇,没有说话。
陈远怔怔看着丁晓云,内心里在悲凉的同时,突然涌出巨大的愤怒,他知道江东组织部门之所以如此决定,完全是因为西北体制内某些部门和某些人的某些动作,而这些动作的缘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揍了背景深厚的尚可。
陈远满腔的愤怒瞬间聚焦到了尚可身上,麻痹,这兔崽子不但在凉北不可一世,还污蔑陷害自己,你舅舅牛逼就了不得了?草,既然老子要被发配回江东,既然老子回去后要被严肃处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老子又何惧你在西北的势力?马尔戈壁,既然你说老子无端挑衅打你,既然老子已经到了这个份上,那老子干脆痛痛快快暴揍你一顿。
如此一想,陈远不由恶向胆边伸,拔腿就往办公区走。
“陈县.长,你要去哪里?”丁晓云看陈远满面怒容,下意识觉得不妙,忙伸手拉住他。
“临走前我去拜会下尚县.长。”陈远狠狠道。
“不行,不要去。”丁晓云立刻意识到,暴怒的陈远这会去找尚可,会惹出更大的祸端,用力拉住陈远的胳膊。
“丁书记,你放开我。”陈远道。
“不!”丁晓云死死拉住陈远,口气很坚决。
“我让你放开我!”陈远提高了嗓门,毫不客气道。
“这不可能,陈县.长,我认为,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丁晓云接着又想起了什么,“而且你现在是找不到尚县.长的,他一早就坐车出去了……”
听丁晓云这话,陈远停住了,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丁晓云。
丁晓云轻轻呼了口气,放开陈远:“我说的是真的,尚县.长今天去邻县出差。”
陈远紧紧握住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
“陈县.长……”丁晓云担心地看着陈远。
陈远看着丁晓云发出一声惨笑:“丁书记,不要这么叫我了,从现在起,我已经不是凉北县副县.长了,我陈远创造了一个纪录,我恐怕是史上最短命的副县.长,哈哈……”
陈远笑得有些歇斯底里,此刻他万念俱灰心如死灰。
看着陈远此时的样子,不知为何,丁晓云突然心里有些发疼。
为什么会这样,不知道。
接着陈远失魂落魄回到宿舍,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丁晓云一直跟着陈远,在陈远收拾行李的空当,她给司机打了电话,让司机把车开到陈远宿舍前。
陈远收拾好行李出了宿舍,司机下来把行李放到后备箱。
陈远打开车门,冲丁晓云伸出手,深深看着她:“丁书记,再见。”
丁晓云没有伸手:“我们一起上车。”
陈远一愣。
接着丁晓云道:“我送你!”
陈远顿时感动,刚要说不用,丁晓云果断道:“少啰嗦,上车。”
看丁晓云态度坚定,陈远不再说什么,和丁晓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