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弃的白色贝壳,散落在巨大的冰面上。寒风卷过,呜呜作响,吹散了白日里残留的人声和鱼腥味。
村行政楼里,老童生拨着算盘,记下新的一笔:冰钓抽成,收钱二十两。他抬头看了看窗外黑沉沉的湖面方向,又低头在账本上添了一行小字:收鱼支出(鲫、白条、杂鱼),四百七十文。
季如歌坐在对面,手里拿着王大柱傍晚悄悄塞给她的一个小布包。布包里是几块新配好的“精细料”,黑疙瘩沉甸甸,那股陌生的甜腥气似乎更浓了些。王大柱要钱要得急,眼神躲闪,说“料”越来越难弄了。
她没说话,把小布包收进怀里。油灯的火苗在她脸上跳跃,映出一片沉静的阴影。冰湖上的热闹是银子堆起来的,银子底下,是看不见的暗流,和越来越重的甜腥气。冻土坚硬,但人心这块地,似乎更难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