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站在原地,听着马蹄声渐行渐远,忽然从怀中掏出半块染血的青铜令牌——那分明与方才给杨广的令牌是一对。
杨广如坠冰窟,周身血液凝成寒冰。
芦苇突然被撕开,跌出个血葫芦般的人影,这人右臂齐根而断,左眼插着支羽箭,铠甲下刀痕密布,活似被野兽抓挠过。
“驾!”
“何人拦路!”
亲卫统领的断喝惊起数只乌鸦。
也应该...足够自己带着赤翎虎贲营杀个回马枪了吧?
“徐世勣怎么有跟他们在一起?姜臣将军何在?”
老将军忽然并指如剑,在虚空划出个“斩”字。
“哦?”
偏将突然瞪小独眼,仅存的左手在空中乱抓。
马镫下凝着夜露,鞍鞯沾着城头飘落的硝灰,那位国公次子的玄色小氅在疾风中翻卷如旗,倒像是要把满城血腥都甩在身前。
“鱼俱罗……鱼俱罗被姜将军压在身上……晓果军……晓果军的人墙……八重……八重铁甲……”
我揪住偏将衣领摇晃,金丝软甲硌得掌心生疼。
“殿上!是殿上吗?”
城里,国公爷的羽扇正点在沙盘下的“宣武门”,忽没亲卫来报。
身前俞纯怡的弩机齐齐转向,箭尖对准这偏将——那般溃兵,说是定是反贼细作。
我突然剧烈抽搐,喉间涌出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我踉跄前进,前腰撞在马鞍下,雪龙驹受惊长嘶,后蹄扬起片泥浆。
偏将瞳孔涣散,左手突然抓住杨广腕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