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恪端坐帅位,面色凝重,却仍保持着冷静与沉稳,他缓缓开口问道:“红水军的伤亡情况如何?”
斥候神色黯然,如实禀报道:“红水军伤亡惨重,初步统计已有二百余名勇士牺牲。燕军水师火力之猛,简直超乎想象,我军根本无法有效抵抗。所幸都统大人舒克什当机立断,及时下令全城撤退,才避免了更大的伤亡。然而,燕军入城后,如同疯魔一般,对南桐城进行了疯狂的报复。如今城内血流成河,百姓惨遭屠戮,景象惨不忍睹。”
闻听此言,宇文恪猛然起身,双目圆睁,怒不可遏。他一掌重重击在案桌上,只听“呯”的一声巨响,案桌上的茶具瞬间四分五裂。宇文恪怒喝道:“畜生!南桐城乃余乐将军浴血奋战所得,且深得民心,本可成为我乾军之坚固堡垒,如今竟被燕军如此屠戮!痛失此城,实乃我乾军之大耻!”
南桐城的百姓,乃是大乾王朝在白沙河南部第一批子民,他们不仅是这片土地上的耕耘者,更是乾朝未来税收与兵源的坚实基石。燕军对南桐城的残酷屠戮,如同在宇文恪心中点燃了一把熊熊烈火,那份沉痛与愤怒,让他难以平复内心的激荡。
“你,速速回去!”宇文恪目光如炬,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我命令,让舒克什听仔细喽!他是怎么把南桐城丢的,就给本王怎么夺回来!不仅如此,我还要他设法击沉至少一艘燕军的水师炮舰,以雪我乾军之耻!去吧,不得有误!”斥候闻言,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颤,随即领命而去,脚步匆匆,不敢有丝毫耽搁。
待斥候离开后,宇文恪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随即大声喊道:“来呀,速传余乐将军来见我!”
……
“余乐,拜见大将军。”余乐步入大帐,步伐稳健,神色凝重,向宇文恪行了一礼。
“进来吧。”宇文恪端坐帅位,目光如炬,直视着余乐,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期待。
余乐站在宇文恪面前,感受着大将军身上散发出的威严与压力,心中却并无畏惧。他深知,此刻的自己,承载着整个乾军的希望与未来。
宇文恪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重:“余乐,孟北鸣那贼子,竟带着他的大燕水师,堂而皇之地进入了运河。其火力之猛,连舒克什都望风而逃,直接丢下了南桐城,毫无抵抗之力。你对此有何见解?可有办法破解这燕军水师的凌厉攻势?”
余乐闻言,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说道:“大将军,丢了南桐城,对我军而言,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燕军若以此为跳板,北上袭击我军后路,瓜州的防线便岌岌可危,再难形成铁桶之势。但请大将军放心,末将定当竭尽全力,想出一个破解之策。”
宇文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他深知余乐的忠诚与勇猛,更相信他的智慧与谋略。于是,他语气坚定地说道:“好!本王就给你一日时间,务必找到破解孟北鸣大燕水师的办法。七日之内,我要你率领乾军,让那大燕水师知难而退,退出运河!”
“末将遵命!”
……
余乐带领着周通及数位精干的士兵,身着燕军的战袍,宛如夜色中的魅影,悄无声息地隐匿于运河之畔那片茂密的芦苇丛中。他们屏息以待,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河面上,大燕水师的庞大舰队正缓缓驶近,却在离岸还有十丈之处停下了庞大的身躯。
只见密密麻麻的燕军士兵在舰船上列队整齐,他们顺着粗壮的绳索稳健地降至停在底下的小船上,再由小船缓缓划至岸边,整个过程虽显得井然有序,却也不免漫长而繁琐。余乐心中一动,恍然大悟:船体越大,吃水便越深,这便是燕军巨舰无法直接靠岸的缘由,一旦靠岸,必将搁浅,动弹不得。毕竟,运河的宽度远不及玉龙江那般壮阔,能容纳诸如都督宝船那般巨型炮舰的河道不过二三十丈宽,巨型炮船只能一字排开,鱼贯而行,两侧则航行着吃水较浅的商船、漕船与渔船。
想到这里,余乐不觉心中一动:若是在运河最深处凿沉几艘满载石块的大船,这些巨舰便再也无法自由畅行。那么,从哪里能寻得几艘足够庞大的船只呢?
余乐缓缓缩回身子,一屁股坐在那满是枯叶的泥地上,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四周静谧无声,唯有远处燕军的喧嚣与近处芦苇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格外清晰。
“大人,您是不是想到什么对策了?”周通紧挨着余乐,压低声音问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余乐目光坚定,简短有力地吩咐道:“周通,我需要你帮我弄几艘船来。”
周通一听,以为只是需要些寻常小船,便满口答应道:“船?这事儿简单,包在我身上。”
然而,余乐却摇了摇头,补充道:“你还记得咱们去平岛时坐的是什么船吗?”
周通一愣,随即回答道:“当然记得,那可是艘大海船,底仓都有两层呢,坚固得很。”
“对,我就要那种船,而且需要三艘。”余乐语气中不容置疑:“只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