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磨损的招降书,右边是冰冷沉重的玄铁虎符。
他缓缓拿起虎符。
冰冷的金属触感传递着一丝虚幻的慰藉。
闭上眼,耳畔仿佛响起海浪雄浑悲怆的呜咽,脚下巨舰破浪的磅礴震颤自足底传来。
这支水师,是劈开怒海的蛟龙,是他对先帝掷地有声的承诺,是他心中那个“大燕”最后不灭的魂灵!
“降?带着这支无敌水师,向宇文恪俯首称臣?那大燕…就真的亡了!再无片帆可张!再无寸土可守!先帝…臣…臣辜负了您的江山托付!”握着令牌的手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冰冷的玄铁几乎要脱手而出。
目光如被灼烧般移向招降信,死死钉在“保海州万千乡梓父老性命家宅安宁”一行字上。
李校尉嘶哑的汇报如鬼魅般在耳边炸响:“粮仓…半月…树皮草根…耕牛…鞭子…芸香…”
无数张饥饿、惊恐、绝望的面孔在他眼前重叠、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