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江湖传闻,武阁仅派出三位高手就横扫冬灭七员大将,不仅让天下第一宗门的招牌更加耀眼,更带动了擂台比武在武道界的风靡。
秦峰此刻提起擂台赛,其实另有打算。
前些时日天城王家与宁家的宿怨,正是通过这种方式化解的。
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宫良和殷云,他敲了敲桌子定下规矩:
“凡是想争阁主之位的,必须满足三个条件。第一,至少要得到七十名天城武阁弟子的联名支持。”
郭天下闻言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宫良却嗤笑出声。
如今武阁三百余弟子中,郭天下通过各种手段拉拢了四分之一左右的人马,刚好卡着七十人的门槛。
在宫良看来,这不过是秦峰故意示弱的权宜之计。
宫良眯眼看着眼前年轻人,心想这小子还算上道。
“第二条规矩。”
秦峰竖起两根手指:“参战者必须出自天城武阁本家,严禁找外援。”
“第三条。”
他曲起第三根手指:“候选人必须亲自下场。”
秦峰边说边往茶盏里续水:“具体赛制就按常规来,双方各派七个人,打到认输或重伤为止。最后站在擂台上的那方拿走阁主令牌,接管天城武阁。”
“二位可有异议?”他抬眼扫过在场众人。
殷云捋着花白胡须沉默良久,终究长叹一声:“老夫无话可说。”
其实他原本就打算用擂台赛方式解决争端,毕竟这样伤亡最轻。
但想到郭天下背后站着沈家势力——既然能把宫良这样的高手塞进武阁,凑齐七个狠角色也不在话下——老者的目光黯淡下来。
原以为秦峰能出奇招,才特意赴这场约。
如今看来这年轻人不过是个送令牌的傀儡。
什么武道天才?在沈家这头巨兽面前,再好的苗子也活不过三更天。
等新阁主上位,怕就是这愣头青的死期——沈如浪的血债,沈家可都记着呢。
“凭什么要老子亲自上?”
郭天下突然炸毛:“这不摆明让我送死么?我哪打得过大长老!”
秦峰直接略过他的叫嚷,转向宫良:“这是我能想到最优方案。武阁再这么乱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宫良摩挲着茶杯陷入沉思。
若真要打擂台,沈家势必要继续往武阁塞人。
可武阁不是菜市场,进来容易脱身难。
就像他现在挂着长老名头,往后就算郭天下当上阁主,他宫良也得彻底斩断与沈家的关联,必要时刻甚至得调转枪口对付旧主。
但秦峰说得在理。
真要放任武阁乱成一锅粥,就算扶郭天下上位也只剩个烂摊子。
宫良咬咬牙拍案:“成交!”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局沈家跟定了。
秦峰指尖敲着方向盘,后视镜里映出武阁朱红大门:
“郭天下那草包压轴出场?宫良这老狐狸倒是会打算盘。当年冬灭堂三个堂主踢馆,武阁不也派三人接招么。”
霍小西猛打方向盘拐进辅路:“沈家这回塞了三个泰拳手,宫良怕不是要照葫芦画瓢?”
“聪明。”
秦峰摇下车窗,夜风裹着梧桐叶卷进来:“三日后擂台赛,劳烦您当个公证人。”他学着宫良阴恻恻的腔调,自己先笑出声。
武阁偏厅里,殷云摩挲着紫砂壶盖。檀香缭绕中,宫良突然拍案:“老东西还等什么?秦峰那小子就是个传话的!”
茶汤溅在宣纸上,洇开朵墨梅。
“尽人事,听天命。”
殷云望着天边火烧云,想起慕容锋那小子递来的密信:秦哥在凤凰山单挑十二个持械的,三分钟全撂了。
宫良甩袖带起阵阴风,跨出门槛时回头狞笑:“擂台赛后,我倒要看看您这‘人事’还尽不尽得成!”
“大长老,要不要派人护着周先生?”
亲信望着宫良远去的背影。殷云捡起地上碎瓷片,刃口在掌心划出血痕:“慕容锋今早递了辞呈,说要跟新认的师傅云游四海。”
越野车在环城路疾驰,霍小西猛踩油门:“要我说,直接把令牌甩给殷云,看宫良那张老脸往哪搁!”
秦峰掏出鎏金令牌把玩,暗纹在路灯下流转:“武阁内斗掀了天,沈家正好趁乱吞了城西码头。我的任务是维稳,可不是添乱。”
“可您不是说殷云派系干不过沈家?”霍小西差点闯了红灯。
“所以得让宫良觉得稳操胜券啊。”
秦峰突然摇下车窗,令牌甩出个抛物线:“瞧见没?饵撒出去了。”
后视镜里三辆黑轿车猛然加速,车灯晃得像恶狼眼睛。
秦峰指尖敲着车窗沿,玻璃映出他微翘的嘴角:
“郭大程在的时候,沈家连条看门狗都不敢往武阁门口撒尿。现在人没了,那群老狐狸怕是连狗链子都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