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三哥真的听不到诶!”卓翼宸惊奇地低呼。
章雪鸣无语。她说了那么多,她的笨蛋竹马能抓到的重点只有这一个?
小空间外,朱厌身上的绯红织锦长袍已然变成了一身黑色的缉妖司制式束腰长袍,脸也换了一张,腰间还多了把制式长剑。
他施法隐去了白洋的身形,又降低了自身的存在感,小声叮嘱道:“跟紧我——外面苍蝇多,磁场又乱,不好瞬移,我们只能走过去。”
小空间内,卓翼宸扭头望向章雪鸣,眼睛亮如星,笑容甜似蜜:“昭昭,生辰那天我许的愿望,你一直记在心里,是不是?这些天你都在想办法找机会带我出门,是不是?昭昭,你待我可真好~”
他总是如此。
无论被青梅挟裹着习文学武卷得有多痛苦,还是被青梅坑得不要不要的,照样扭头就忘,只记得她的好,还特别能自己找糖吃。
章雪鸣同那双漂亮的灰蓝色眼睛对视了三息,抿了抿唇,不自在地别开脸:“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她只是未雨绸缪,避免东窗事发后只有她自己受罚,才拉了这笨蛋竹马来共担风险。才不是看他可怜,想要让他得偿所愿。
卓翼宸压根不管章雪鸣说什么,坚定地相信自己的直觉,一把抱住她,亲昵地蹭她的脸。
章雪鸣一脸嫌弃地看着小空间外朝后退去的景色,却坐着不动,也没推开他。
直到朱厌和白洋一前一后进入了前街,章雪鸣才提醒笨蛋竹马:“宸宸,我们出了过云巷了。”
卓翼宸恋恋不舍地放开手,坐直了身子东张西望,兴奋肉眼可见。
自从他和章雪鸣能自由进出卓家的卷藏馆,他看了不少描绘天都繁华的书籍,对外界的好奇心也与日俱增。
可家里人对两个小孩一直看得很紧,始终不肯带她们出门,每次给出的理由都是外面的世界对小孩来说太危险,得等他们有自保能力了,大家才能放心让他们出去长见识。
年初高景舒辞官闭关冲击先天境界前,倒是私下同章雪鸣直言:“老皇帝想走捷径延长寿命,去年昏了头想对我们两家下手,你大伯和大姐夫出面给了她一点‘小小的震慑’。”
“她被断绝了延寿的希望,却还是舍不下权力,转而去打压储君,挑动皇子们争夺皇位的野心……”
“天都如今乱得很,几乎每日都有官员被打入天牢,菜市口那边动不动就处决犯人,阴晦之气横行。你和小宸年幼,若是沾染了阴晦之气,对你们日后的修炼有害无益。”
章雪鸣明白轻重,不然也不会在发现白洋腹部的秘密空间之后,才找机会带卓翼宸出来。
朱厌和白洋行走的速度不算慢,一路穿街过巷,直奔外城而去。
卓翼宸和章雪鸣好奇地观察着外面陌生的景色和来往的行人,起初还兴致勃勃,可没多过久就有些意兴阑珊。
内城那些昔日热闹的大街变得萧条了不少,很多商铺饭馆门可罗雀。
街上不时有气势汹汹的官差和士兵呼啸而过。路人慌不迭避到一旁,畏缩的眼神、麻木的表情,似乎都已对这种混乱习以为常。
“外面的世界跟书上说的一点都不一样。”卓翼宸喃喃,“原来爹爹和伯伯他们没骗我们,天都确实很危险……”
方才有个布衣汉子躲避得慢了一点,就有官差挥舞带鞘的大刀一下打在对方身上,把人打倒在地,还上前踹了几脚。
那汉子不敢反抗,抱头缩成一团。等那些官差走远了,他才慢吞吞地双手拄着地面爬起来,带着一身泥灰和脚印,一瘸一拐地走远了。
附近饭馆里的老板伙计目睹全程,面露不忍,却没有谁敢出来扶他一把,哪怕现场已经只剩下那汉子一个人。
朱厌和白洋也只是驻足片刻就继续往前,没有半点插手的意思。
幸而卓翼宸虽然天真善良,却因为有个问题儿童的青梅,教育权被一同划给了母亲。小小年纪就懂得了“实力与帮助他人没有必然联系”、“不可慷他人之慨”等诸多道理,并不觉得饭馆的老板伙计和朱厌不出手帮忙有什么问题。
章雪鸣反而奇怪起来:“宸宸不觉得那个挨打的人很可怜?不想求三哥帮他治伤吗?”
学飞的小黄雀不小心摔伤了翅膀,他见了都要掉金豆豆,百般央求离仑把小黄雀治好。这会儿一个无辜路人在他面前挨了打,他怎么还能这么平静?
卓翼宸闻言,小小的身子一僵,飞快地将投向外界的目光移到章雪鸣脸上。
他认真地打量章雪鸣,发现她是真的疑惑不解,顿时一副天塌了的表情,马上挪到章雪鸣对面跪坐好,伸手捧住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语气沉重地道:“昭昭,你专心听我说。”
章雪鸣脑海里的小问号一个劲地往外冒,却还是配合地点点头:“好。”
卓翼宸小嘴一张,巴拉巴拉——
“打人的人看穿着就是书上说的官差。他们行色匆匆,显然是急着要去办公事,老远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