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烦人!干嘛那么快就揭穿?”
章雪鸣一扫方才正襟危坐的端庄模样,不客气地回推了乘黄一把,还扁扁嘴,嗔怪地斜了猨翼一眼。
“唉,果然,相识太久就是这点不好。彼此间过度了解,比起配合来,反而更喜欢互相拆台,什么乐趣都没了。”
“还是弟弟们好玩,一唬一个准儿。”
她倒打一耙,抱怨得理直气壮,半点都不心虚。
乘黄和猨翼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还成就感满满地击个掌,庆祝这小小的胜利。
总是配合她一本正经地演出,哪里有偶尔逗她破功来得有趣?
章雪鸣眼睛一眯,下巴一扬,作娇蛮高傲状:“笑什么笑。说正事呢,给我严肃点!”
乘黄立刻甩锅:“听见没,猨翼?昭昭点你了。”,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猨翼实在没想到这同盟散得能那么快,不由一呆,错失了及时反击的机会。
乘黄趁机振振有词地道:“说正事当然得严肃以待,应当配清茶静心才对。你看看你,怎么能给昭昭上这种甜甜的果茶?又不是开茶话会。不合适,太不合适了。”
他瞟了眼猨翼刚放在章雪鸣面前的那碗蜜桃果茶,唇瓣微动,轻轻说了一个字:“换。”
白光一闪,那碗蜜桃果茶就到了他的面前,而他那盏泡着果皮的茶水则换去了章雪鸣那儿。
乘黄马上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惬意地感受着结合得恰到好处的果香和茶香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又转头看向身旁的章雪鸣。
章雪鸣正用一种不太友善的眼神盯着他看。
乘黄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无比,眉头微皱,眼神专注而锐利:“这次我们的老对手可谓是煞费苦心。它们拐弯抹角地借用离仑和朱厌之手,将日晷送到昭昭你的面前,其中用意,不言而喻。”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才又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很明显,它们的主要目标就是你,其他人都不过是顺带。”
“只有将你拿下,它们才有机会去替换我们这些不听话的棋子,进而搅乱整个安澜,让妖族再度成为一盘散沙,无力与它们对抗。”
说到这里,乘黄的语气越发凝重:“我猜想,日晷空间里一定设下了极其厉害的阵法。”
“”要么是像诛神阵、伏天阵这样的杀阵,要么是锁龙阵、九转连环阵之类的困阵,要么……两种都有。”
“不管是哪一种阵法,都必然含有天道法则之力。即便杀不了你,也能重伤你、长久地禁锢你……直到大戏落幕。”
猨翼这天天给亡魂断官司的地府之主也不是吃素的,瞅准时机,巧妙地将话头截走:“而且,我敢断言,日晷里的阵法绝非被动触发,其中必定隐藏着至少一位控阵者,伺机而动。”
“算计妖圣这样的大事,它们肯定不放心交给别的妖。”
“控阵者不大可能是只会死板执行伪天道指令的四代白泽,也不可能是舍弃种种制造陨落假象、脱离四代白泽监视的白帝。”
他进一步分析,条理清晰,逻辑缜密。
“最有可能的是建木神树也给自己制造了一具傀儡分身,混在昭昭你说的那些傀儡里,暗中主持阵法。”
“仔细算一算,从神树遭受重创到现在,时间过去了将近两万年。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休养,神树想必已经恢复了大部分的实力,甚至有可能已经痊愈。她才敢在护住白帝神魂的同时,有余力自断主枝,帮四代白泽制造出能替换我等的分身。”
“离仑和朱厌第一次进入日晷空间时,有那条冉遗鱼妖吸引视线,他们未必能想到还会有别的埋伏。然而,对方却没有对他们下手,恐怕是发现了昭昭你给你两个弟弟的护神法器,担心留不下他们,反倒会提前惊动你……”
猨翼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语声渐轻,引得章雪鸣凝神注目:“然后?”
乘黄和猨翼两人齐齐看向她,目光灼灼,嘴角克制不住地上翘。
“然后,我和猨翼已经把日晷中可能潜藏的危险都推测出来了,昭昭你也该将解决的法子告诉我们了吧?”乘黄笑得眉眼弯弯,好似一只刚偷吃了两大盘白切鸡的老狐狸。
猨翼那张斯文书生般的俊脸上竟然也露出了同款笑容,附和道:“是啊,如果不麻烦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把这个问题解决掉。这样大家也能安心一些,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连饭都吃不好,觉也睡不踏实。”
章雪鸣一愣,眼睛微微睁大。
好家伙!
敢情这俩是表面信了她不进日晷空间就能解决问题,实际上还在担心她会背着大家偷偷冒险,故意套路她呢。
“我这回旋镖放的啊……合着我从前教你们的那点东西,到头来你们都用到我身上了是吧?”章雪鸣瞪完这个瞪那个。
她的两个损友依旧好整以暇地微笑面对她的瞪视,也跟她之前一样,半点都不心虚。
章雪鸣磨了磨牙,心里却暖暖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