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五年四月二十五日,这一天的应天府,天空澄澈如洗,万里无云。
城中张灯结彩,大街小巷都挂满了鲜艳的红色绸带,家家户户焚香祷告,百姓们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整个应天府沉浸在一片喜庆而又庄重的氛围之中。
城东钟楼的晨钟声里,三百六十名绣着金线蟠龙的朱红幡旗已在朱雀大街次第展开,绸缎商昨日连夜赶制的红绸将沿街屋檐裹得密不透风,就连秦淮河上的画舫都卸下艳色帷幔,换上素净明黄的绸布。
酉时三刻,奉天殿外三百六十名金甲武士突然齐声顿枪,枪尖红缨与青砖地面碰撞出整齐的闷响。鎏金蟠龙柱间,烛火被晚风撩得微微摇晃,将武士们的影子拉长投在丹陛之上,恍若浮动的铁壁。
随着吱呀声响,朱红宫门缓缓开启,十二名身着玄色冕服的乐师捧着编钟鱼贯而出,清越的金石之音撞在汉白玉栏杆上,惊起檐角铜铃叮咚作响。
武士们目光如炬,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守护着这即将举行的大典。
奉天殿朱红的大门缓缓推开,吱呀的声响在寂静中回荡,仿佛是历史的齿轮开始转动。
文武重臣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徐达、冯胜、李文忠、李善长等开国元勋站在前列,他们身着华丽的朝服,神情很是激动。
这些跟随朱元璋南征北战,为大明江山立下赫赫战功的老将们,此刻神情也格外庄重。
徐达目光坚定地望着奉天殿内,眼神中既有对往昔岁月的追忆,也有对新君继位的期待;冯胜微微昂首,脸上带着一丝欣慰;李文忠则面色沉静,双手交叠于身前。
尤其是李善长,此刻正被李祺搀扶着,即便已经白发苍苍,却依然精神矍铄,眼中满是对大明未来的期许。
在礼乐声中,朱元璋身着明黄龙袍,缓缓走向御座。他虽已步入暮年,岁月在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但周身散发的威严之气依然令人心生敬畏。
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大明开国以来的风风雨雨;每一步,都像是在丈量着自己为江山社稷付出的心血。
终于,他走到御座前,缓缓坐下,目光扫视着殿内的群臣和太子朱标。
太子朱标起身,整了整身上的金黄衮服,缓步向前。
他的步伐稳健却又带着一丝谨慎,神情虽疲惫,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在距离朱元璋数步之遥的地方,朱标双膝跪地,行了三跪九叩之大礼。
这一跪,是对父亲多年养育与教导之恩的感激;这一叩,是对即将肩负起的江山社稷的郑重承诺。
朱元璋看着眼前的儿子,心中百感交集。
自从朱标这个嫡长子降生以来,朱元璋就将他视为继承人精心培养。
今日,总算到了朱标即位称帝、肩负大明江山社稷的日子。
正因为如此,老朱不禁也红了眼眶,心里面可谓是五味杂陈。
他缓缓起身,从一旁的案几上拿起象征天子权力的印玺。
那印玺通体晶莹剔透,在烛光的照耀下散发着神秘而高贵的气息,上面雕刻的祥龙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要腾空而起。
朱元璋双手捧着印玺,一步步走向朱标,他的脚步略显沉重,那是岁月的重量,也是江山的重量。
当朱元璋将印玺轻轻放在朱标手上的那一刻,整个奉天殿一片寂静,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历史在此刻完成了交接。朱标双手紧紧握住印玺,感受到了那沉甸甸的分量,这不仅是权力的象征,更是责任与使命的寄托。
“标儿,这大明江山,朕就交给你了!”
朱标眼眶通红地点了点头,难掩激动之色。
随后老朱离开现场,他这个太上皇是时候该休息了。
随后,朱标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起身,登上御座。
他挺直脊背,目光坚定地望向殿外,望向大明的万里江山。
礼部官员高声宣读禅位诏书,诏书的声音在奉天殿内久久回荡,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随着诏书宣读完毕,群臣再次行跪拜大礼,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整齐而洪亮,冲破奉天殿的屋顶,直冲云霄。
朱标稳稳端坐在御座之上,望着殿下伏拜的群臣与暮色中巍峨的宫阙,冕旒随着他的动作轻晃,东珠碰撞出清越声响。
他抬手虚扶,沉声道:“众爱卿平身。”
声浪裹挟着帝王威仪,穿透奉天殿沉沉飞檐。
待群臣起身,朱标展开袖中明黄诏书,清朗之声响彻大殿:“自今日起,改元"承天"。承天命以继大统,顺民心而安黎庶!”
话音未落,礼乐声骤然拔高,编钟与排箫交织成激昂乐章。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徐达等开国元勋,继续道:“父皇栉风沐雨、披荆斩棘,方有今日大明江山。标虽不才,必承父志,效法古圣先贤,以仁治国,以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