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2章 哈密来敌!悬殊的双方兵力!(1 / 2)

哈密城的夯土城墙在戈壁的烈日下泛着赭红色的光,城垛上新钉的木栅栏还带着松脂的清香。

自傅忠平定叛乱、斩杀脱脱等叛首后,明军仅用半年时间就将这座西陲重镇改造成了铁打的堡垒——城外挖了三丈宽的壕沟,沟底埋着削尖的木桩;城头架起了承天大炮,炮口对着通往西域的唯一通道;城内粮仓的谷堆堆到了梁上,蓄水池的清水在阳光下闪着粼粼波光。

沐英站在北门箭楼上,手指划过新砌的城砖。

砖缝里的糯米灰浆还没完全干透,却已将戈壁的风沙挡在城外。

他身后的陈亨正低头看着沙盘,花白的胡须在风中微微晃动:“按李祺送来的军报,帖木儿若要东进,哈密必是第一块绊脚石。”

“他的推演从未错过。”沐英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眼神却沉稳如老井。

这位年过五旬的将军穿着玄色铁甲,甲片上的龙纹被日光照得发亮,腰间的佩剑是朱元璋亲赐的“断水”,剑鞘上的宝石在戈壁的光线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他身后的亲兵正用麻布擦拭着承天大炮,炮管反射的光斑在城墙上跳动,像一群不安分的星火。

陈亨直起身,望向西方的地平线。

他也是沙场老将,洪武年间多次参与对北元的征讨,从百夫长到千户,再到指挥佥事,靠着一刀一枪在草原上拼杀,积累了满身的军事经验,因功逐渐升迁,直至升任北平都指挥使,手握一方兵权。

此刻大明与帖军大战爆发,朝廷急调边将增援西陲,陈亨自请赴前线御敌,终得批准。

这对年过五旬的陈亨而言,无疑是一件好事。

他戎马半生,却因常年驻守边镇、未参与开国定鼎之战,始终没能挣得爵位,时至今日自已仍是白身,这成了他心头难平的缺憾。

如今西陲战事正酣,正是建功立业的绝佳时机——若能在哈密挡住帖军,甚至斩将夺旗,凭此战功定能求得爵位,告慰半生沙场辛劳。

前线战场的刀光剑影,在旁人看来是死地,在他眼中却是通往爵禄的阶梯,是老骥伏枥、再搏功名的最后机会。

西方那里的戈壁与天空连成一片灰蓝色,只有偶尔掠过的鹰隼划破单调的画面。

“三万守军尚且吃紧,何况我们只有一万。”他低声道,指尖在沙盘上点出骑兵营的位置,“三千骑兵要守住左翼的山口,七千步兵得分守四座城门,连辅兵都得拿起刀枪——这仗,不好打。”

沐英没接话,只是将目光投向城外的戈壁。

那里的沙砾在烈日下蒸腾起热浪,远处的雅尔当山像一头伏卧的巨兽,山坳里的阴影里或许正藏着窥探的眼睛。

他想起临行前李祺的嘱托:“哈密不是要你死守,是要你拖。拖到阿力麻里的主力回援,拖到帖军的粮草见底。”

那时他还笑着拍胸脯,此刻望着空旷的戈壁,才懂这份嘱托背后的重量。

未时三刻,瞭望兵突然敲响了梆子。

“将军!西方有烟尘!”

沐英与陈亨同时转身,望远镜里的地平线处,灰蓝色的天幕下突然涌起一道黄线。

那道黄线越来越宽,渐渐化作翻滚的烟尘,马蹄声像闷雷般从戈壁深处传来,震得城砖都在微微发颤。

“来了。”陈亨的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指节泛白。

烟尘中渐渐露出旗帜的轮廓——黑色的旗帜上绣着新月与弯刀,那是帖木儿帝国的战旗。

前锋是骑兵,马蹄扬起的沙砾在阳光下形成一道金色的雾,他们的速度极快,像一群被激怒的黄羊,朝着北门直冲而来。

“阿布德·拉提夫的骑军。”沐英放下望远镜,声音里添了几分凝重,“看旗号,至少两万。”

话音未落,骑兵后方的烟尘里又涌出新的阵列。

五千山地步兵穿着兽皮甲,手里的短矛比戈壁的梭梭柴还要密集,他们踩着骑兵扬起的沙尘前进,脚步在沙砾上踏出沉闷的声响;更远处,费尔干纳长弓手的身影在阳光下闪着银光,他们背着的长弓比人还高,箭囊里的羽箭露出雪白的尾羽;最后压阵的是重装步兵,他们的链甲在日光下泛着冷光,手里的圆盾连成一片铁墙,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

“费尔干纳的长弓手,米尔扎的重装步兵。”陈亨的声音沉得像块石头,“合计三万三千——比预想的还多了三千。”

城头的明军士兵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三千骑兵正牵着战马在瓮城待命,马鼻喷出的白气在热风中瞬间消散;七千步兵分布在四座城门,火铳手的手指扣在扳机上,长枪手的枪尖斜指地面,连辅兵都将装着滚油的陶罐搬到了垛口边。

可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一万对三万三,这是场几乎不可能赢的仗。

兵力悬殊近三倍,骑兵数量更是被碾压,城外的敌军像涨潮的海水,一波波涌向城墙,而城内的守军就像狂风中的孤舟,随时可能被浪涛吞没。

但是,他们没有退却的理由,因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