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看那座京观。
他的背影在寒风中显得格外佝偻,却又透着一股毁灭一切的决绝。
乌马尔的头颅还在风中摇晃,像一个无声的号角,催促着大军向前。
“前进!”
随着他一声令下,十数万大军像黑色的潮水,朝着阿力麻里城涌去。
波斯重骑兵列成前锋,马蹄踏碎冻土下的冰层,甲胄碰撞声与马嘶声交织成铁流;呼罗珊步兵紧随其后,诵经声与弯刀出鞘的脆响此起彼伏,绿色旗帜在队列中密集如林;奥斯曼雇佣军的重炮被骆驼拖拽着推进,炮轮碾过血痂与骨片,炮口直指城墙垛口;高加索辅助军团的弓弩手张弓搭箭,箭簇在日光下泛着冷光;察合台旧部的轻骑散作两翼,马蹄扬起的雪尘遮断了地平线。
大军推进的轰鸣震得远山回响,前锋已抵近护城河,后续梯队仍在平原上绵延数十里,旗帜如林,刀枪如芒,将阿力麻里城团团围定。
风卷着雪沫子,吹过京观上乌马尔的头颅,吹过平原上的骸骨,吹向阿力麻里的方向。
那里,李祺的“李”字帅旗正迎风飘扬,城墙上的明军士兵握紧了火铳,神机营的承天大炮早已装填完毕。
一场决定西域命运的决战,在帖木儿的悲鸣与杀意中,终于拉开了序幕。而那座矗立在平原上的京观,像一座沉默的祭坛,用乌马尔的血,用轻骑的骨,点燃了这场战争最后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