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的老人下车,有人从巴士上走下,想要拦住老人,却是被老人一眼瞪了回去。
“我老了。”
老人看着恶意将家园吞没,沧桑的眼里却很平静。
“我不想离开了……”
老人对大巴挥了挥手,浑浊的眼里终于有泪水落下:
“孩他娘就埋在溧阳城,我不走了,不走了。
那么多孩子被古神兽当做人肉盾牌,我只是看着都觉得疼啊。”
老人猛地捂住胸口,身体控制不住地摇晃。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滚落。
他仰着脑袋看向天穹:
“我来时明白,去时不可不明白……
人已老去,上不了战场。
但我可以以身作则,告诉你们。
告诉五族,告诉古神兽们。
大夏人即使面对恶意世界的倾轧,也是不怕死的。”
老人说着,跪在了马路上,垂下脑袋。
有人从大巴上下来,已经泣不成声,浑身颤抖。
“爸,走,该走了。
巴士不能只给我们停着。”
有女子到来,哭成了泪人,挽起老人的手臂。
下一刻,女人身体一软,倒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哭声:
“爸!
我没爸爸了……”
却见,那跪在马路上的老人,垂着脑袋,已经没了气息。
有青年看到这一幕,攥紧拳头,仰望天穹:
“巡阳神将,天神将!
你们在吗?!”
他眼泪混着汗水从眼角滑落,他浑身发颤,吼声里满是压不住的绝望:
“天神将,你曾言,心无绝境,世无绝境。
绝境已至,你在何处?!”
他彷徨着,激动的嘶吼:
“你说过,你要做万世之神将,你怎可独活一世?!”
他用力的拳击自已的胸膛。
“天神将!!!”
他只是凡人,却妄想着自已的声音可以穿越轮回,可以被那已经死去的存在倾听。
有人听到他的呐喊,眼里热泪更甚。
有人更加绝望。
既然世界终会永夜,那为何要在这黑暗到来之前,给我等看到一缕光明。
又要在这光明最灿烂之时,令他远去。
令我等看不到,令我等更加惧怕黑暗,令我等日夜凄凄然?
整个大夏之内。
无数人关注着溧阳城之事,有人想到了他。
有人念动着陆巡阳,念动着他的名字。
有人跪在地上,一腔热血,愿自身之性命换取那人一瞬乍现。
有人看着他那高大的雕像,沉默落泪。
他在时,人们期待于意志之主的神奥,激动于陆巡阳的强大,恐惧于五族的刚硬。
但他走后。
人们不知意志之主,只知道他。
意志金龙之上,一袭红衣的李知一睁开血红的眼眸,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眸色在变化。
金州。
夏主神庙。
轰!!!
有金光溢散,恐怖的威压以神庙为中心溢散开来,不断震荡。
一袭黑袍的大司命飞入夏主神庙内。
伫立在一潭池水前。
墨色池水泛着粼粼暗光,水下时有龙影蜿蜒闪烁。
池水内,一具漆黑铠甲沉于池心,甲胄缝隙间缠着玄光。
旁侧斜插的漆黑长枪枪尖凝着寒芒,与龙影共振。
这一刻,烬恶枪与天神铠却是不断轻颤,不断爆出金铁交鸣之音。
大司命看着这一幕,苍老的脸上闪烁绝大的惊喜。
“你……要归来了吗?!”
与此同时。
李知一感应烬恶枪与天神铠,两尊神器已经做好了准备。
同一时间。
陈言开始吞噬那三十四枚古神气息。
刹那间。
李知一的气息都开始变化了。
不是意志之力更加强大,而是意志之力突然被镇压,甚至有了涣散的感觉。
长生王和血剑圣同一时间注意到李知一的情况。
“无事。”
李知一摆了摆手,闭上眼睛,开始等待。
一旁,隐血扫了一眼李知一,转过头去。
而,恶界之内。
当陈言近距离的来到这三十四道古神气息之前的一刹那。
一股强烈的镇压之感便袭来了。
这三十四道古神气息如同一朵漆黑花朵一般就生长在恶意海的海底。
隐隐间,已经互相勾连,组建成了某种模糊的轮廓。
好像是一枚眼珠。
陈言眸色一闪,十八道破灭意志齐齐袭出,刺向这三十四道古神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