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掌下轻轻颤动,最终归于平静。
呼吸变得绵长而均匀,紧抿的唇线也放松下来,流露出毫无防备的恬静。
锦辰俯下身,在眉心落下极轻、极轻的吻。
“做个好梦。”低语消散在寂静的空气中。
——
夜色浓稠如墨,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只吝啬地透下几缕微弱的光。
床上熟睡的塞缪尔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在黑暗中睁开的眼瞳,已不再是纯净无瑕的白。
而是深不见底,仿佛最浓稠血液的暗红。
与此同时,他垂落枕畔的海藻般浓密卷曲的金发,从发根处开始,以诡异的速度蔓延开纯粹的墨色,顷刻间便吞噬了所有的灿金。
塞缪尔周身圣洁安宁的气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令人心悸的邪肆与乖张。
仿佛终于撕开了温顺的伪装。
他无声地坐起身,冰凉的手指抚过自已变得漆黑的长发。
“……父神。”塞缪尔低低地唤了一声。
白天那场盛大赐福带来的悸动还未完全消散,现在他感召到渡鸦的呼唤,就要去做坏事了。
塞缪尔抬手,按住了自已的左胸。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着,一下,又一下,带着钝痛,是几乎要将他撕裂的难过。
他信仰的神明,允诺他信仰的神明……却无法阻止灵魂深处这必然的堕落。
塞缪尔如同融入夜色的魅影,悄无声息地穿好衣服,走到窗边,冰冷的夜风瞬间灌入。
漆黑的长发在身后划出流畅的弧线,如同最灵巧的夜枭,翻身隐匿入窗外沉沉的黑暗之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