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弄人,莫过于此。
杨林心头翻涌着难以言喻的荒谬感。
那个曾让他历经艰险,也要寻找的“夏金”,因铁血族的横插一手,失之交臂。
如今,阴差阳错,在黑风山,两人却以如此戏剧性的方式——相对而坐。
突如其来的“重逢”,远超杨林的预想。
他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目光落在黑袍老者身上,脸上硬生生挤出一副纯粹的好奇之色,声音激动:
“阁下莫非是……暮云山的夏金?”
话音落下的瞬间,黑袍老者身躯微不可察地一震。
对面这人,初来乍到,为何知道他的底细?
他目光一凝,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
“你……认识我?”
杨林哈哈一笑,不疾不徐的说道:
“听道友这么说,应当是夏金无疑了,你的大名,我可是早有耳闻。”
夏金彻底愣住。
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
一个自称来自遥远非洲、风马牛不相及的尼哥族人,竟对他早有耳闻?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夏金语气加重。
“说来也巧,我在来黑风山之前,曾在朝云山一带盘桓过一段时日,在那里,有幸结识了一位古道热肠的道友,名叫墨海。”
杨林嘴角勾起一抹轻巧笑意,仿佛在回忆一段寻常往事,随后刻意顿了顿,清晰地捕捉到夏金在听到“墨海”二字时,呼吸骤然一滞,连那目光,都晃动了一下。
他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继续道:
“墨海对你推崇备至,常言暮云山夏金道友乃是鬼修一道的翘楚,实力深不可测,令在下心驰神往。”
“墨海……”
夏金干涩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猛地站起身,枯瘦身躯带起一阵阴风,袍袖无风自动。
他目光灼灼,凝视杨林,声音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急切,甚至……一丝慌乱?
“你……你是何时见的墨海?在何处见他?”
杨林感受到那股迫人的阴冷气息,暗暗警惕,面上却维持着镇定。
他抬手,状似无意地摸了摸下巴,作回忆状:
“唔……约莫是两年多前吧,当时我途经朝云山,恰逢毛民族人遭遇些小麻烦,便出手相助了一番,墨海道友感念,故而结识。”
夏金喃喃自语,眼中急切并未消散,反而更添几分焦躁,死死盯着杨林,声音低沉,如同地底寒风:
“两年多前……”
“那你可知……墨海他现在何处?”
杨林故意露出几分茫然,摇了摇头:
“墨海道友如今身在何方,我实在不知,自那次相助之后不久,我便离开了朝云山,再未回去。”
“夏道友为何有此一问?”
夏金僵立片刻,那股迫人气势,缓缓收敛,随后如同泄了气的皮囊,缓缓坐回木椅上,枯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发出“笃、笃、笃”的轻响,格外清晰。
他沉默良久,方才说道:
“我与他……曾有过约定,一同前往一处秘地探寻机缘,约定的时日……早已过去一年有余。”
“以往数次合作,墨海皆重诺守信,从未失约,此次……却杳无音信,如同人间蒸发,这绝非他的行事风格!”
杨林心中冷笑。
墨海?
早已被铁血族人杀掉,连渣滓都不剩了!
不过面上,却露出一副关心的表情,顺着对方的话,安慰道:
“也许墨海道友途中,遇到些棘手的麻烦,一时脱不开身?或是被什么要紧事耽搁了呢?”
夏金断然否决,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笃定:
“不会!”
“墨海就算当时未能赴约,事后也定会设法传讯,或亲自前来解释!整整一年多的音讯全无……这绝不可能!”
他猛地看向杨林,眼神锐利如鹰隼,似乎在判断对面这人,是否隐瞒了什么?
杨林一脸坦然,摊了摊手:
“这……在下就真的爱莫能助了,若夏道友实在忧心墨海下落,何不亲自去一趟朝云山?或许能寻到些线索。”
夏金眼中光芒闪烁,最终化作一声沉沉叹息,点了点头:
“嗯!待此间事了,鬼灵节过后,老夫确有必要去朝云山走一遭,查个水落石出!”
杨林见时机成熟,立刻话锋一转,直截了当的问道:
“在下初来乍到,对贵地这‘鬼灵节’实在好奇得紧,不知夏道友可否解惑,鬼灵节究竟是何等盛事?”
或许是“墨海”这层关系起了作用,再加上之前送出的三千年灵药,夏金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捋了捋稀疏的胡须,一字一句的说道:
“鬼灵节,乃是鬼灵国千年一度的头等大事,举国上下,无论地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