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落的藤蔓如枯骨般蜷曲,攀附着斑驳的灰墙,墙皮剥落处露出暗红色砖块,仿佛凝固的血痂。
一扇半朽的木门虚掩着,门环锈蚀成青黑色,风掠过时发出“吱呀”低吟,门缝中隐约可见堂内残破的雕花屏风,蛛网在梁柱间织成苍白的纱帐。
巷中店铺的幌子早已褪色,布帛碎成缕缕残片,在夜风中飘摇如招魂幡。
一家纸扎铺的橱窗内,惨白的纸人眼眶空洞,胭脂晕开的腮红凝成两道血泪,被月光一照,竟似缓缓滑落。
更深处有座二层木楼,飞檐上蹲着石兽,兽首缺了半边下颌,露出参差的石牙。
二楼窗棂忽明忽暗地闪着幽绿磷火,窗纸破洞中探出半截焦黑手臂,指节弯曲如钩,悬在巷子上空微微颤动。
转角处忽起一阵阴风,卷着纸钱掠过青石缝隙,窸窣声中似夹杂着女子啜泣。
草精站定于一间由一棵巨大柳树早就的铺子前,开口道:“二大爷,我回来了......”
唰唰唰!
细微的编织声响起,那扇敞着大门的铺子内,便是走出一位长须长发的老者。
老者看向草精,微笑道:“怎么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草精抬了抬茎干,像是看向了柳君一般:“二大爷,帮我把巷子里的叔伯姨娘都给叫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