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边界。

某处隐秘的地穴内。

安静的空气中骤然涌现大片黑雾，瞬息间凝聚成一道略显单薄的身影。

面色阴沉的永夜调动亵渎权柄的力量，清除体表遭受魔气侵蚀的负面效果。

白煞斜靠在一旁，安静注视永夜清理身上状况。

待他搞定一切，停下动作，方才开口出声道：

“不顺利么？”

永夜神情阴鸷的扫了眼白煞，冷哼一声道：

“别以为我要用你，就可以有恃无恐。”

“再培养一名魂将，对我来说无非就是多花些时间而已。”

“我知道。”白煞依旧语气平静，仿佛正在交流的话题不过是最稀松平常的闲聊而已：

“但对我来说，一旦把你惹毛，下场就是魂飞魄散，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永夜面色僵了一下，色厉内荏道：

“那你还敢这样跟我说话？”

“正常交流嘛。”白煞勾了勾嘴角：

“毕竟我要为你效力。”

“要是不清楚你的状态、动向还有目标，我又如何能做到尽职尽忠呢？”

“啧，油嘴滑舌。”永夜面露厌弃，不再去看白煞的目光：

“你就像先前侍奉陆离那样，侍奉我就好。”

“多的废话不要讲，有安排我自然会告知你！”

“欧克克~~~”白煞咧了咧嘴，用从未在陆离面前显露过的不正经样子，戏谑回应道。

永夜气息滞了一下，似乎是想说什么，

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只是垮着脸，沉下心念，继续适应当前这副躯体。

虽然先前在血蜗行宫周遭时，祂表现得成竹在胸，十分嚣张。

但实际上，

祂对眼下这具‘残破容器’的控制，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彻底掌握。

陆离的残魂依旧在与祂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尽管势头很微弱，但仍需分心提防。

而且，

由于先前将权柄力量下放给陆离使用，导致对方的魂体上沾染了强烈的神性。

永夜没办法通过【吞魂】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直接清除陆离的残魂。

只能通过时间的消磨，将之一点点清理干净。

另外，

因为容器并不‘完整’，处于残破状态的关系，

陆离这具被称为‘隐身离’的躯体上，天赋能力少得可怜。

要不是永夜祂掌控权柄，降下投影时，携带了一部分真神的力量，

说不定刚才对战刘文建的时候，就已经被对方给打死了。

两人静默无言呆了一阵后，白煞像是憋不住似的，再次开口询问道：

“我有个问题。”

“为什么你明明夺舍了陆离的身体，却没办法自由操控？”

“你完全可以收回那些散落在魔域各处的魂卫魂将，重新安排调遣。”

“大可不必撤销亵渎权柄的伪装，让他们被魔气侵蚀吧？”

“这样真的很浪费诶……”

永夜闻言，一开始并没有要理会的意思，直接假装没听见。

希望白煞能自觉没趣，停止询问。

但白煞却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意思，

见永夜不搭理自己，反倒嘀嘀咕咕、自说自话地往下分析起来。

“之前你刚夺舍陆离那阵，我就听你嚷嚷来着，说什么‘陆离派了真神去神界里截杀你，幸好被你棋高一着给跑掉了’……”

“由此推断，你降临现实世界，应该也是比较仓促的，准备肯定不太充分。”

“如果那些散落在魔域各处的魂卫魂将能够听你号令……想必你也一定不会选择浪费掉他们。”

“肯定会像差遣我一样，差遣他们……唔……”

白煞话至此处，戛然收声。

不是她不愿说下去了，

而是她的脖子，正被她自己的双手死死掐住，再难发出半点声响！

永夜头也不回的冷冷开口道：

“我跟你说过了，多的废话不要讲。”

“不然，我不介意也撤销笼罩在你身上的亵渎之力！”

话说完的同时，白煞双手也骤然放松下来，重新变得可以为她操控。

白煞弯腰，剧烈干咳，瞥向永夜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恨意。

咳嗽完，她深深吸了口气。

虽然自从成为魂将之后，早已不再需要呼吸。

但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还是飞快平复了白煞有些恐惧的心情。

“我不就是问问么，别那么大反应啊……”

白煞笑着开口道：

“你反应越大，不就证明你越心虚么？”

“好歹也是高位格的真神，怎么好如此简单……呵呵，就被我看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