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金市。
云中楼。
谁都没想到德妃案会出这样大的变故。
临窗桌边,秦姝双手握着茶杯,鲜少有表情的脸上从得到消息开始就带着疑惑,疑云始终没有散去。
“以裴冽的本事,累死他也请不来定阳王跟九千手。”
叶茗不否认,“如果不是定阳王突然出现,夜鹰都不曾注意到此人,还有九千手,从老爹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不再关注他了。”
“他们明显是来帮裴冽的。”
叶茗点头,毋庸置疑。
“这两个人拼着跟齐帝作对也要让皇后获罪,把他们请过来的人,在他们心里应该有相当重的分量。”秦姝反复琢磨,“会是谁?”
叶茗也一直在想,“请他们过来的人,本身就该有极重的分量。”
“大齐有这号人?”
叶茗摇头,“从未听说。”
“若有这号人,又不遗余力帮着裴冽……”
秦姝突然一笑,“齐帝不会开心。”
“我不明白,此人若真想帮裴冽,为何等到最后才出手,这显然不是良机。”
“谁知道呢!”
秦姝挑眉,“许是他最后才决定帮裴冽。”
叶茗轻轻吁出一口气,“接下来,要看齐帝的城府了。”
“齐帝要么不会动裴冽,放长线钓大鱼,要么会狠狠的动裴冽,直接把藏在水底的鱼,炸出来。”
叶茗深以为然。
“我明日就走。”
闻言,叶茗不禁看过去,“我陪你去。”
“怎敢劳烦鹰首,我自己可以。”
“我……”
“鹰首留下。”
秦姝突然看向叶茗,眸子倏然变冷,带着穿透冰封的锐利锋芒,“那个人,很有可能与地宫图息息相关。”
叶茗默。
是啊!
裴冽身上除了地宫图,还能有什么秘密……
皇城,蓥华街。
马车缓缓穿过长街,行向拱尉司。
彼时顾朝颜一直候在刑部官衙外,自然知道定阳王裴凌天跟九千手的出现,亦从衙役口中得知两人入公堂,帮了裴冽。
“大人何时请的定阳王跟九千手?”
车厢里,顾朝颜满心疑惑。
裴冽看着那双尽是担忧的目光,很想让她放心,很想让她远离是是非非,过安稳又太平的日子,可是怎么办?
他看向窗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大人?”
“我不知道。”
裴冽苦笑,“若非定阳王突然出现,我从未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叔皇祖父,九千手……我还没长大,他已经离开皇城,那只不过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他们怎么会来?”
同样疑惑的目光撞进顾朝颜的视线里,德妃案虽赢,裴冽脸上却没有一丝释怀,“皇后辱我母妃,恨之入骨,时时算计,却为何要在母妃离逝后把我养在延春宫?”
不等顾朝颜开口,他又道,“母妃的画里,为何藏着地宫图?”
“定阳王跟九千手应该不是来帮德妃的……”
裴冽看着顾朝颜,脸上尽是无奈,“他们是来帮我的,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
马车穿过长巷,风吹车帘,一道光圈忽的闪在顾朝颜脸上。
裴冽眼神一厉,猛然侧身挡住她,看向光圈闪过的方向,一块琉璃瓦。
待他回坐时,顾朝颜揉了揉眼睛,“我没事。”
“我想这一切都应该与地宫图有关。”
除了这个理由,他找不出其二,“当日在掖郡驿站,五皇兄同我说永安王在姑苏的时候不仅仅见过柱国公,还见过另一个人。”
顾朝颜知道此事,裴冽曾与她提过。
“大人想去姑苏?”
裴冽点头,“明日启程。”
“我只怕……”
顾朝颜想了想,“我只怕皇上那边会找你麻烦。”
“我若是父皇,有两条路可选。”裴冽早就想到这一层,“要么抓我,引出背后帮我的人,要么不动声色,把线放长。”
“若是前者怎么办?”
“那就抓罢。”
马车停在拱尉司外,裴冽咬了咬牙,“我也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顾朝颜没随裴冽去拱尉司,而是吩咐马车朝来时路赶。
车厢里,她再次拿出袖兜里的红色水晶令,美眸深凝。
也就半柱香的时间,她忽然叫停马车。
待她下车,还没站稳就有一个小乞丐迎头撞过来。
车夫急忙过来,“大姑娘没事吧?”
“没事。”
顾朝颜抬起头,瞧了瞧屋檐处的琉璃瓦,而后转身,“太白楼。”
马车复行,直奔鱼市……
午时将近,鱼市里的喧嚣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