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9章 確定死亡时间原因(1 / 2)

张林放下手术刀,拿起颈部组织標本:“你注意看出血区域的边缘,虽然腐败导致组织模糊,但仍能看到出血与正常肌肉组织的界限——生前出血会形成血红蛋白浸润带,而死后腐败导致的出血通常是瀰漫性的,没有清晰边界。”他调出解剖前拍摄的体表照片,“而且舌骨骨折断端有轻微的骨膜反应,这是生前骨折的特徵,死后骨折不会出现这种反应。”

关於死亡时间的疑问,张林进一步解释:“高度腐败尸体的死亡时间推断本就存在误差,我们需要结合多种指標交叉验证。除了尸冷、尸僵、腐败程度,后续还要做组织病理学检查——通过肝细胞、肾小管的自溶程度,进一步缩小死亡时间范围。另外,手錶指针停在10点15分,虽然不能確定是死亡时间,但结合胃內容物消化情况,10月1日晚10点左右的可能性较大,这与工地监控缺失的时间段也能部分对应。”

当解剖刀划向头颅时,腐败导致的颅骨骨髓腔出血让脑组织呈现出暗红色。张林小心分离硬脑膜,发现蛛网膜下腔有少量出血,分布在额叶区域。“这是轻微的脑挫伤,”他测量出血范围,“面积约2x2,程度较轻,可能是扼颈过程中头部碰撞硬物形成的,不是主要死因。”脑组织已出现明显自溶,质地软烂,无法提取完整的神经组织进行进一步检查,但从出血分布来看,符合外力撞击导致的非致命性损伤。

“结合所有解剖发现,死亡原因基本可以確定了,”张林摘下防毒面具,脸上残留著淡淡的消毒水味,“机械性窒息,具体方式为扼颈。死者生前有明显的搏斗抵抗,右手食指的抓伤痕跡和指甲缝残留物可以证实;颈部肌肉出血、舌骨骨折、双肺tardieu斑及心臟点状出血,均符合扼颈致死的病理特徵。”他指著尸体的腐败状態,“死亡时间初步推断为10月1日至4日之间,最可能是10月1日晚10点左右,与手錶指针停止时间、胃內容物消化程度及现场走访到的『10月7日晚闷响』(可能为拋尸动静)形成时间线闭环。”

小林整理著提取的检材——颈部涤纶碎片、指甲缝残留物、胃內容物样本、手錶表壳、腐败组织切片,每一份都標註著详细的解剖位置和时间。“那拋尸时间呢”她问道,“尸体腐败到这种程度,从死亡到被埋进工地地基,中间应该间隔了几天”

张林走到解剖台旁,再次观察尸体的腐败静脉网:“巨人观通常在死后3-5天形成,结合工地10月7日发现尸体,拋尸时间应该在10月5日至6日之间——也就是死亡后4-5天,此时尸体开始出现明显腐败,嫌疑人可能担心尸体暴露,选择將其埋进即將填土的地基坑,试图掩盖罪行。”他补充道,“现场发现的铁锹头、黑色布袋和连帽衫男子询问填土时间的行为,都印证了嫌疑人对工地环境熟悉,且有计划地选择拋尸地点。”

当尸体被重新装入防腐袋时,解剖台上残留的腐败液体和组织碎屑已被彻底清理,只剩下標註著编號的检材瓶整齐排列。张林看著小林整理的解剖报告,在“死亡原因”和“死亡时间”栏目的结论处画了圈:“这些结论需要技术科的进一步验证——涤纶纤维的成分分析、指甲缝残留物的dna检测、手錶表芯的损坏原因鑑定,尤其是dna结果,若能匹配到嫌疑人,將成为案件侦破的关键。”

解剖室的通风系统仍在运转,腐臭味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消毒水的刺激性气味。张林摘下乳胶手套,指尖因长时间用力而泛白,他看著窗外渐暗的天色,想起东方园工地那个尚未確认身份的死者——或许在这些冰冷的解剖数据里,藏著他身份的线索,也藏著指向凶手的密码。小林將检材送往实验室时,脚步格外轻快,她知道,这份详细的尸检报告,將为李明团队的侦查工作提供最关键的方向。

刑侦支队信息研判室的日光灯管在午夜时分开始“滋滋”作响,灯光忽明忽暗,把满墙的失踪人员照片照得斑驳。小周把法医张林送来的尸检核心特徵贴在白板中央——“男性,35-45岁,身高172±2,右手食指有抓伤,佩戴锈蚀手錶(指针停10:15),死亡时间10月1-4日”,红色马克笔在“10月1-4日”上画了三道粗线,笔尖划破了纸张。

“从9月28日开始查,重点筛身高170-175、近10天內报案的男性失踪者,”小周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他捏著第九杯速溶咖啡的空包装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尤其是从事体力劳动的——工地上发现的尸体,衣著简陋,指甲缝有纤维,很可能是体力从业者。”

年轻警员小吴揉著发红的眼睛,滑鼠在屏幕上滑动的速度越来越慢,屏幕蓝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黑眼圈。“这破系统能不能优化下”他把滑鼠往桌上一摔,“查个『体力劳动』能跳出八百多条,一半照片都是五年前的,髮型都变了,怎么比对”他指著屏幕上“王海涛”的条目,照片里的男人左脸有刀疤,“你看这个,建筑工人,身高173,年龄40,条条对得上,可他半年前就去外地打工了,家属说上周还视频过,又得排除。”

老刑警老赵突然“啪”地合上笔记本,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