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1章 被害人赵宏伟的调查(1 / 2)

老人正蹲在门槛上编竹筐,竹条在他膝间翻飞成整齐的菱形,看见穿警服的人,手里的竹条“啪”地断成两截。

“您是赵德才老先生吧”小王蹲在老人对面,將保温杯递过去,枸杞在热水里慢慢舒展,“我们在废旧钢厂发现一具尸体,有些特徵……可能和您儿子赵宏伟有关。”他翻开物证照片册,死者左胸的“宏伟”纹身在列印纸上泛著模糊的黑,像枚洇开的墨块。

赵德才的手指突然僵住,竹筐从膝头滑落。他颤抖著捏住照片册,指腹在“宏伟”二字上反覆摩挲,突然老泪:“是他!这纹身是他二十岁生日那天纹的,说要干出番大事业……那年他们说他车祸死了,我就不信!”老人往屋里跑,土炕被他踩得咯吱响,从炕洞摸出个锈跡斑斑的铁盒,里面的黑白照片上,年轻的赵宏伟穿著钢厂工装,左胸的纹身被阳光晒得发亮,右手腕戴著块不锈钢手錶——表链的蝴蝶扣与现场发现的完全一致。

“他右股骨是2018年在轧钢车间砸伤的,”赵德才指著照片里儿子的右腿,“当时钢卷从天车上掉下来,砸得粉碎性骨折,医生说这辈子都得带著钢板。”他突然抓住小王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对方皮肉,“你们发现的人……腿上是不是有钢板”小王的口袋里,法医的补充报告正硌著腰,上面“右股骨见金属內固定影,长度12”的字样清晰可见。

村委会办公室的白炽灯忽明忽暗,赵德才的指尖被採血针扎破时,一滴血珠坠落在採样卡上,在“父系样本”字样旁晕开。“宏伟小时候偷爬变压器,左手食指被电烧伤过,”老人看著签上的血跡,声音里带著哭腔,“指甲盖一直是歪的,你们……你们看看尸体是不是这样”小王翻开现场勘查记录,第17条赫然写著:“左手食指指甲畸形,可见陈旧性烧伤疤痕。”

三天后的清晨,省厅的dna比对报告躺在李明的办公桌上。小王闯进办公室时,文件袋的边角在门框上划出白痕。“16个str基因座完全匹配,”他的声音撞在墙上又弹回来,“亲权指数99.999%,死者就是赵宏伟!”他铺开赵宏伟的社保记录,2015年“死亡”后,以“赵宏”之名在三家建材厂打过工,2022年7月入职宏伟建材,岗位是仓库管理员,“工资卡每月有固定支出,给赵德才的养老金,st一笔是7月10日,3000块。”

现场发现的手錶在技术科有了新发现。表壳內侧的雷射鵰刻编號经厂家核实,2014年6月销往钢厂职工商店,购买人登记为“赵宏伟”。“錶带的磨损程度与使用八年的特徵吻合,”技术员放大表扣的显微照片,“內侧有处0.3的划痕,与赵宏伟2016年在工地被钢筋划伤的记录完全对应。”

赵宏伟的工友提供了更关键的线索。“他左胸的纹身是『宏伟』俩字,”同宿舍的老李比划著名,“说这是他爸取的名,不能丟。7月15號下午还跟我念叨,说发现仓库里有批钢筋型號不对,要去跟周总反映。”老李突然拍大腿,“对了!他那天穿的深蓝色工装,右肘有块补丁,是我帮他缝的,用的是红布条!”小王立刻翻看现场照片,死者右肘的布料碎片里,果然混著红色线跡。

调查周强的行踪时,小王的车停在宏伟建材的停车场整整两天。监控显示7月15日下午3点17分,周强的黑色帕萨特驶出公司,车载gps轨跡直指市一院。“周母突发脑溢血,”icu护士长翻著探视记录,“从下午4点02分到7月16日早8点15分,周强没离开过icu走廊,我们每小时的巡查记录都有他的签字,指纹比对无误。”

走廊监控的时间戳在会议室墙上跳动:15日18:23,周强在自动售货机买矿泉水;21:07,他趴在护士站的台上打盹;00:45,去卫生间;02:19,向护士要降压药。“他有高血压病史,”主治医生出示处方,“那天晚上血压一直不稳定,10点多还测过一次,165/95hg,这种状態根本不可能开车去钢厂——两地往返至少需要50分钟,还得作案拋尸,时间完全对不上。”

更关键的是步態分析。周强的体检报告显示,2020年右膝前交叉韧带撕裂,术后步態特徵为“右膝外翻,步宽增加20%”,而现场43码鞋印显示“右膝內扣,步宽正常”。“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发力模式,”小杨在投影仪上对比两者的步频曲线,“周强的步频是85步/分钟,现场鞋印的步频是102步/分钟,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宏伟建材的財务帐册显示,赵宏伟的工资在7月15日当天被提前支取,签字笔跡与他入职时的留样一致。“他那天下午说要回老家看父亲,”出纳回忆,“还问我有没有顺路的货车,说想搭车。”这条线索让小王重新审视现场的货车轮胎印——或许赵宏伟是搭车去钢厂,而非被强行运送。

当小王再次来到赵德才家时,老人正在给竹筐刷桐油。“宏伟这孩子,从小就倔,”他指著墙上的奖状,“小学时得的算术竞赛奖,一直掛著。”奖状右下角的签名歪歪扭扭,“宏”字的宝盖头写得特別大。小王突然想起现场发现的手錶,表背刻著的小